小鱼儿嘻嘻笑道:“我将外面的人都害光了,就快回来了,回来再害你们。
哈哈儿道:“哈哈,妙极妙极,你若真的将外面的人都害得痛哭流涕,咱们欢迎你回来,情愿被你害也没关系。”
小鱼儿援了搓手,港:“再见,我祖炔就会回来的。”
竟夭的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鱼儿穿春新在,提者包袱,走过那条街,新皮批在地上定得“壳壳”作响,在深夜里传得分外远。
他一路大叫大嚷道,“各位,小鱼儿这就走了,各位从此可出安心睡觉了。
“两边的屋子,有的开了窗,有的开了门,一个个脑袋伸了出来,眼睛都睁得圆圆的瞧着小鱼儿。
小鱼儿道:。
我做了这么大的好事,你们还不赶紧拍掌欢送我……你们若不拍掌,我可就留下来不走了。”
他话未说完,大家已一齐鼓起掌来小鱼儿哈哈大笑,只有在走过万春流门口时,他笑声顿了顿,瞧了万春流一流……只瞧了一眼,没有说话。
万春流也没有说话,有些事是用不着说出来的。
小鱼儿终于走出了“恶人谷”!星光满天,天高得很,虽然是夏夜,但在这藏边的阴山穷谷中,晚风中仍带者刺骨的寒意。
小鱼儿围起了斗篷,仰视着满天星光,呆呆地出了会儿神,如此星辰,他以后虽然还会时常瞧见,但却不是站在这里瞧了。
他立刻要走到一个陌生的天地中,他怕?他不怕的!他心里只是觉得有种很奇怪的滋味,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但是他没有回头,他笔直走了出去。
黄昏,山色已被染成深碧。
雾渐渐落下山腰穹苍灰黯,苍苍茫茫,笼罩着这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风吹草低,风中有羊嗥、牛啸、马嘶混合成一种苍凉的声韵,然后,羊群、牛群、马群,排山倒海般合围而来。
这是幅美丽而雄壮的图画!这是支哀宛而苍凉的恋歌。
黑的牛,黄的马,白的羊,浩浩荡荡奔驰在蓝山绿草间,正如十万大军长驱挺进!小鱼儿远远地瞧着,脸上闪动着兴奋的光,眸子里也闪着光,这是何等伟大的景象!这是何等伟大的天地!由薄暮,至黄昏,由黄昏,至黑夜,他就那样呆呆地站在那里,他的心胸己似突然开阔了许多。
兽群终于远去,远处却传来了歌声,歌声是那么高亢而清越,但小鱼儿却听不出唱的究竟是什么。
他又听出歌曲的起端总是“阿位……”他自然不知道这两个字的意思就是游牧回民所信奉的神祗。
他只是朝歌声传来处走了过去。
星光在草原上升起,月色使草浪看来有如碧海的清波,小鱼儿也不知奔行了多久,才瞧见几顶白色的帐篷点缀在这无际的草原中,点点灯光与星光相映,看来是那么渺小,却又是那么富有诗意。
小鱼儿脚步更紧,大步奔了过去。
帐篷前,有营火,藏女们正在唱歌。
她们穿着鲜艳的彩衣,长袍大袖,她们的柔发结束无数根细小的长辫,流水般垂在双肩。
她们的身子娇小,满身缀着环佩,焕发着珠光宝气的金银色彩,她们的头上,都戴着顶小巧而鲜艳的呢帽。
小鱼儿瞧得呆了,痴痴地走过去,走到她们面前。
藏女们瞧见了他,竟齐歇下了歌声,拥了过来,吃吃地笑着,摸着他的衣服,说些他听不懂的话。
藏女们本就天真、多情而爽朗。
小鱼儿忍不住笑道:“你们说的什么?”
一个辫子最长、眼睛最大、笑起来最甜的少女甜笑着道:“我们说的是藏语,你……你是汉人?”
小鱼儿眨了眨眼睛,道:“大概是吧,“你叫什么名字?”
大眼睛抿着嘴娇笑道:“我的名字用汉语来说,是叫做桃花,因为,他们许多人都说我的脸……我的脸像桃花。”
这时帐篷中又走出许多男人,个个都瞪大着眼睛,瞧着小鱼儿,他们的身子虽不高大但却都结实得很。
小免儿道:“我要走了。”
桃花道:“你莫要怕,他们虽瞪着眼睛,却没有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