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一干人等松了口气,为了不被察觉事情的真相,就由着柳朝阳误会。
长老们将视线挪到了别处,淦满咳嗽了一声,望向屋顶,柳莘之和矜婉知道他们这样是给自己留了面子,两人顿时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因为柳朝阳一句无心的话,让两人想起小时候对柳朝华有意无意的忽视了。
“柳朝阳!”一向温婉的矜婉显然是气到了极致,连名带姓的怒喝柳朝阳,矜婉一抬手腕,一条红巾顿时从她的袖中飞出,将柳朝阳从脚到头捆了个结实,只给她留下了那双满是怒火和斥责的眼眸在外面。
矜婉抵不住脸上的火辣,看向四周抱歉道:“是我教导不严,让大家看笑话了。”
一干长老连忙转头,打哈哈道:“哪里,哪里。”
淦满弯了弯金灿灿的眼眸:“掌门夫人说笑了,女儿好好教导就会很乖的。”
矜婉嘴角一僵,听出了淦满话里的微讽,想必对方也在不满自己在柳朝华小的时候将精力全部放在了柳朝阳的身上。原本急切想见柳朝华的心思歇了下来,有点无颜再见那个被忽视了许久的女儿。
淦满面带笑容的看着矜婉怒气冲冲的将柳朝阳带走了后,才向柳莘之道:“老夫可以见一面今天跟着我们一起回来个那个男弟子吗?”
柳莘之微微一愣之后,有点接受不了这忽然跳跃的话题:“当然可以,只是……”
淦满一笑:“他失去魂魄已久,虽然用招魂灯聚齐了,但恐怕仍有不稳,殿下嘱咐老夫要多关照下,以防有变。”
柳莘之了然,然后略带感激的看向它,连忙招来了个弟子给它带路:“请便。”
淦满笑着点点头:“稍后再来商量婚礼的事情。”
柳莘之点点头,热情的将淦满送了出去。
淦满走在天源宗的小路上,不由得感怀,事情都已经进展到这里了,过了不久就会结束了吧……
引路的弟子将淦满很快的引到了付元的住处,那是一个大院中的小房间。淦满走到门口,谢别了引路弟子,然后推门入内,对床上打坐之人在霎那间偷过来的凌厉眼神,笑眯眯的道:“三公子,别来无恙?”
付元黑沉沉的眼眸里酝酿着危险的风浪,看向淦满,不动声色的警惕着:“大护法,你想怎么样?”
淦满很不屑的嗤笑了一声:“几百年前的称呼你别叫了,老夫早就不是什么大护法了!”
“哦?”付元哦了一声,看似了然,尾音却微微勾起,表示疑惑。
淦满金色璀璨的眸子闪了闪,也不理付元警惕的神色,踏进门,找了个椅子坐下后,才特别不屑的哼了声:“你信不信由你,当初金海蛟明知道天源宗的事情,却还派老夫来这里,分明是把老夫往死路上逼。”
付元的黑眸闪了闪,没有说话。
淦满慢慢的道:“金海蛟是什么样的性子,你跟老夫最知道的。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将两个哥哥杀死也无动于衷,你就别想它会对你好。”
付元沉了脸色,话里已经有了些冷意:“你到底想说什么?”
淦满的金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老夫至今也想通了,什么名啊利啊,都不重要,与其过那些打打杀杀的日子,不如跟着孙子道别处,吃吃鸡,喝喝茶,享享儿孙福。”
“你是在劝我?”
淦满叹了口气道:“老了也就心软了,见不得小辈们往错路上奏,当初你跟老夫也算是共处过一段时间,好心给你提醒下而已。”
付元阴沉着脸,眸子闪烁不定,闪着复杂的神色。
淦满站了起来,长长地叹了一声气后,背着手走了出去。
付元看着淦满离开的方向许久后,才慢吞吞的从床上下来,走到门边缓缓地关上了门。
若还有别的路走,他怎么可能会不走?
过去惨痛的经历告诉他,逃避是不可能的事。
倒不如斩断荆棘,杀出一条血路来,然后……再牵着朝阳的手,一起走下去。
否则……不说是朝阳,只怕连他,都没有把握,活下去。
“师兄!我们来看你了!”小师弟们在门外欢喜的呼唤声将出神的他惊醒。付元回过神,这才发现,木质的门已经在自己的手中扭曲,便赶紧松开了手,换上了一脸沉静的笑,迎了出去。
就今天,跟这些平静的日子做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