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氏见她如此,再要说的话全都噎在嗓子眼,心中气得要命,却不敢发作,只得催着问:
“所以,花儿就去给詹大少爷做个证,只说是抓错人了,让县令大人放了他,可好?”
李花儿听她终于说出了要求,也不应话,而是左右转头向身后看了看,这才问道:“三婶娘,是在拜托我吗?”
说到“我”的时候,李花儿还指了一下自己。
柴氏听她语气不善,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但依旧赔笑道:
“自然是你了,我们哪儿还能找别人呢?”
李花儿“哦”了一声,反问道:“那三婶娘,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柴氏万万没想到李花儿会如此问,顿时就呆在了当场,脸都红了。
有那左右邻居知道的,听见李花儿如此问,都捂着嘴偷笑。
詹太太听见这话,手里捏着帕子,却也不哭了,而是疑惑地看着李花儿。
这时候便能看出来,詹太太眼眶虽然是红的,但是脸上却无半点儿泪痕。
李花儿看清楚她,这冷冷一笑,看向詹太太道:“詹太太今天来,便是错了两件事情。”
詹太太绞着帕子看她。
李花儿自然也不用詹娘子问:“其一,詹太太寻错了说客。”说着,她指向柴氏,冷道,“我和这三婶娘有多不和睦,人人都是知道的,便是我们婶娘自己也知道,她托我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詹娘子脸色都白了,而柴氏则黑了脸,瞪着李花儿。
而李花儿则继续道:“其二嘛,既然是入了县衙的事情,县令大人自有公断,我一个小小的商贾,如何能在县令大人前说上话,扰他断案?”
她说完,再也不看她们,而是对屋内道:“齐伙计,时候不早了,我们去工坊吧。”
一直在里面偷听的齐伙计,这才忙不迭跑了出来,站在李花儿旁边,眼睛看着鞋尖,并不说话。
李花儿则蹲身一礼,道:“小女有事,先告辞了。”
说罢,迈步便要走。
詹太太见状,立刻飞跑两步过来,拦在了李花儿的身前。
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早都丢在了爪哇国,苍白的脸上,一双凤眼瞪得极大,指头都要戳进李花儿的眼睛了,怒道:
“李掌柜这是要见死不救了?”
齐伙计见事情不好,生怕李花儿吃亏,忙将她拉在身后,口中道:
“詹太太有话好说,这算什么?”
李花儿虽然没见过这位詹太太,不过因着詹家也在铺子里买过东西,所以齐伙计倒是见过这詹太太两三面。
詹太太见他出来拦着,马上将齐伙计推了趔趄,口中道:“好呀!你们欺人,还想打我不成?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吧!”
说罢,便低头要往齐伙计怀里撞。
哪里还有半点儿之前的样子?
齐伙计也是见过不少男男女女的泼皮无赖,但是如詹太太这种打扮得人模人样,叫声太太却如此行事的,还是第一次见。
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谁知就在这时候,李花儿却拉着他的袖子,将他拉在一旁。
没了阻拦的詹太太,向前一冲,便趴到在了地上。
周围的邻居们想笑又不敢笑,有那怕事的,已经缩回了屋子里,而有平素和李花儿关系好的,就偷偷或跑去了衙门告状、或跑到了瓮城驻军寻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