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庚开了开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叹了口气,决定懒得再吭声。
“台湾府按察使衔分巡台湾兵备道永福携台湾府一干同仁参见苍提台。”永福当先越众而出,毕恭毕敬地向着那已然踱步下了船的苍保恭敬地施礼道。
不过,或许是天气过于晴朗,日头太毒的缘故,永福那张胖呼呼的脸庞上满是汗水,脸色也有些苍白。
“不敢,诸位同僚辛苦了。”苍保乐呵呵地回了一礼之后,把目光落到了那站在为首的另外一人,身着二品武袍服的吴良身上。
“下官台湾镇水陆总兵吴良参见提台大人。”吴良笑眯眯地走上了前来同样显得十分地恭敬。
“你就是吴良?呵呵,吴总兵,你可真是好大的官威啊,居然连朝庭堂堂从二品大员也敢擅长,难道你就不怕?”苍保双眉一拧,负手走到了那吴良的跟前,沉声喝道。
“怕,下官自然很怕,提台大人明鉴,若不是那哈当阿突然之间暴起杀意,下官错愕之下,被迫反击,根本就没有考虑的时间,否则,就是借下官一千个胆,又怎么敢将哈副将当场格杀?”吴良仍旧语气无比地恭顺。
看到吴良如此,苍保脸上多了一丝丝轻蔑。此刻,那位在旁边不停地伸手抹着脑门上的汗水的永福走上了前来:“提台大人从福州赶来,一路舟船劳顿,下官等一干同僚备下了一份薄宴,还望提台大人赏脸。”
“不必了,永大人,非是本督不卖你跟诸位台湾同僚这个面子,而是总督和福州将军二位大人严令,到台湾之后,立即请吴大人回福州询质。”苍保嘿嘿一笑,朝着那永福歉意地道。
李长庚领着几位亲兵站在那苍保的身边,看到了苍保一挥手,李长庚嘿嘿一笑,上前数步来到了那吴良的跟前一摆手:“吴总兵,请吧”
“苍提台,既然来了,吴某都还未尽地主之谊,这么快就离开,是不是太不给我台湾府一干官员的面子了?”吴良抬起了头来,淡淡地扫了一眼那位李长庚,转脸望向了那苍保笑道。
“你什么意思?!”苍保不由得脸色一变,转过了身来,一双厉目打量着那已然抬起了头来的吴良,阴着脸,沉声斥喝道。
“苍提督既然来了,就先请在我台湾府盘恒一些时日,让我等好好地招待一番,尽够了地主之谊后,吴某自然会随苍提督一块离开台湾,前往福州,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吴良脸上的笑容透着一股子诡异,一双黑瞳里边闪烁着阴冷的杀意。
第494章 福建水师提督失踪
“大胆,吴良,本督乃是奉了总督和福州将军二位上官之命,莫非,你一介总兵,意欲抗命不成??!”苍保可真的让这家伙给气坏了,太无礼了。而当他看到了那吴良那张脸庞上的表情之后,苍保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就像是那种被一头饥饿的凶兽审视着猎物的目光盯着的感觉。
“下官可没这么说,只不过没有想到,我台湾府一干同仁的一片好心,提督大人却一点也不领情,这实在是不得不让人失望啊。”吴良脸上的笑容渐渐转冷,立起了身子,站得那样的笔挺与高傲,
“不得对提督大人无礼!”李长庚也大声斥喝道,手已然按在了腰刀之上,一副择人而噬的表情。
“你敢对我们将军无礼?!”原本站在后边的十余名将校顿时站了出来,呛啷之声不绝于耳,十余柄雪亮的战刀,还有七八柄左轮手枪全指着那李长庚的脑袋,饶是这货凶悍无匹,此刻也不由得脸色大变。
手中的战刀未及出鞘,就已经让两名抢将上前来的吴良的手下给撸翻在地,腰间的腰刀也被下掉,动作之麻利,犹如那些经常玩绑肉票的惯匪。
李长庚怎么也想不到对方会突然动手,转眼之间就被制服掀翻在地,不由得愤怒地破口大骂,却很快让一团破布给塞进了嘴里,咽得狂翻白眼,除了用鼻子哼哼来表达不满之外,双手双脚已然让那两个家伙用一根似乎早就准备好的麻绳给捆勒得无比的密实。
一切都在短短的瞬间发生,所有的人都瞪目结舌地看着那位李参将被掀翻之后然后让人直接给打包完毕,苍保的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下巴呈脱臼状半天也没能合拢。
“你这是在做什么?!吴总兵,你这,你这简直就是在造反?!”苍保身后边的督标参将及时地跳了出来,摆出了一副忠心为主的架势护在了那目瞪口呆的苍保跟前,拔出了腰刀指着吴良喝骂道。
那些上岸的亲兵们纷纷地呼喝着拔出了腰间的武器,一个二个杀气腾腾地打量着那吴良等人,只等那苍保一声令下,就会把吴良给当场格杀一般。
“啧啧啧……比人多吗?”吴良很自以为有风度地耸了耸肩膀,拔出了腰间的左轮手枪,朝天鸣响,一声清脆的枪声把那苍保等人吓了一跳,不过,还没有等苍保喝骂出场,情势急转直下。
那些原本在敲锣打鼓,举旗放炮的士卒们突然把手中的家伙什全都扔到了一边,一根根漆黑油亮的枪管犹如横长的森林一般露了出来。那一张张的笑脸变得无比的狰狞,他们的目光冰冷得如同那呼啸而来的北国寒风。
而那码头上的那些两层楼房上,也涌出了无数黑衣黑盔的士卒,他们的手中也同样全是那种样式古怪的火枪。更让那苍保等人愕然的是,底楼也打开了,不过里边露出来的还光是人,数十门火炮用它们那狰狞的炮口对向了那码头上停泊的水师。
这还没完,刚才散落让出了水道的那些西夷人的巨舰,又或者是那些大清国的商船,全都打开了一个又一个的舷门,一门门的舰炮探出了它们那带着强烈的杀意的炮管,然后缓缓地逼上前来。
一批又一批的黑衣黑盔的士兵们涌上了那一艘艘船舶的甲板,他们的手中都持着一柄柄雪亮的战刀或者是样式古怪的火铳,缴枪不杀之声震得整个港口波澜荡漾。
那一营水师兵马原本还正在那有条不紊地收帆挂桨,进入码头,却不料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看着那密麻到令人发指的火炮与火铳,几乎所有的水师官兵全都一脸错愕与难以置信。
苍保也完全被吴良这一瞬间所展现出来的强大而又可怕的武装力量所震撼,半天,他才回过了神来,扫了一眼那些台湾官员,却见一个二个表情麻木,神色呆滞,看向自己的眼神里边充满了可怜,或者应该说是一种同病相怜。
“你要造反?!吴良,你敢造反?!”苍保毕竟是武人出身,虽说现如今被如此众多的黑衣士卒所包围,但是他仍旧愤怒地喝骂出声:“吴良你个王八蛋,你惘辜君恩,身为朝庭总兵,居然胆敢造反!难道你以为就凭你的这些人,就可以称王称霸不成?”
吴良嘿嘿一笑,缓缓地将那高举的左轮手枪端平,那晃动的枪口朝着那苍保的方向点了点:“造反?切,不要说得那么没有新意,老子这不叫造反,老子这叫起义,叫革命,知道不?一帮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今天安排的这个局,原本我是想把那长麟或者是魁伦引来的,谁料想,大鱼没来,只抓到了一条泥鳅,不过,好歹也是水里边游的,也算是值回票价了。”吴良唠叨完毕,枪品再次对准了苍保。
“告诉你的人,不要轻举妄动,立即放下武器,否则,一律格杀勿论,如果投降,我保尔等不死。”吴良的吼声在那码头上空回荡不已。
“吴良,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等于是把你自己逼上绝路,本督劝你还是早早回头,至于你跟哈当阿之间的恩怨,本督一定会上禀朝庭和闽浙总督和福州将军,还你一个公道。!”苍保的脸色发白,双腿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