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阜远舟的身形微微一凝,在弩箭逼近的那一刻,目色一凛,腕骨用力,琅琊剑势横扫,霜寒森冷的精芒如流水般泻、出,势如长虹,瞬间成连天光幕,乍然化作厉电,满眼剑气,声势浩瀚,所过之处,绵绵箭雨竟是全部凝滞而住,和人一同顿在空中。
就在这时,其中一辆弩车忽然射出了第十一箭,眨眼间送到阜远舟跟前!
士兵中有人惊呼一声。
阜远舟瞳孔微缩,在和全部来势汹猛的弩箭拼着内力的情形下,他身形硬是收势后退。
弩箭紧逼而至,失去内力控制的其他箭支也蜂拥而来!
千钧一发的瞬间,他在半空向后击出一掌,借力腾空一旋,手中琅琊剑光化作惊龙,比日色更耀眼,弩箭在剑气之下悉数寸寸断裂折落于地,庞大的内力呈圆状四散开来,卷起一阵飞沙走石。
一切种种,不过是弹指之间。
阜远舟已经飘然落在一处屋檐上,背后是午日明媚的太阳,他的身影被日光分成虚虚实实的感觉,墨黑长发因着没有完全收敛的内力而鼓动着,徐徐下落,琅琊垂在身侧,发出轻微的龙吟之声。
他微闭着眼,听苏日暮拆机关时飞快动作的响动,听在场将士们的急促呼吸声,听方圆数里之内的飞花落叶清水流泉,尽数犹在耳侧。
他唇角极缓极缓向上扯起一个弧度,如同徐徐展开的初春之光,动人之极,却又似乎带着剑刃的凛凛杀气。
庄若虚在下面看不清阜远舟此时的模样,只从刚才那一招中感觉——永宁王的武功似乎又上升了一个境界。
“搞定一个了!”
苏日暮的声音从那辆弩车后面传来,阜远舟睁开眼,翻身下去。
那些弩车果然没再动作。
“好了?”
他问。
“那是~”苏日暮从弩车后头爬起来,“也不看看小爷是谁~”
阜远舟踩踩这弩车的车顶,“啧”了一声,皱眉,“看不看得出是什么人做的?”
苏日暮眉尖立刻一蹙,说出一个彼此都不陌生的名字:“江亭幽。”
阜远舟登时就是脸色一沉。
怎么哪儿都有他……!?
不过这京城大道又不是什么偏野小路,他一个江湖人,就算有那批人在背后撑腰,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在这里动手脚?
靥穿愁不是寻常机关,架设起来起码要两三个月,就算是在地底下面挖通隧道来做事的,也不可能没人发现不对劲吧?
“待会儿再来想吧,”苏日暮拍拍他肩膀,“还有几个中心枢纽要弄呢!”
阜远舟想着也是,就收敛了心思,看了看满地多得恐怖的长矛,打算故技重施带苏日暮回去时,苏日暮突然逮住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他挑眉以示疑问。
苏日暮摸摸下巴,“你的武功又精进了?”
“托你的福。”
阜远舟耸耸肩。
苏日暮两眼立刻红心状:“那请我喝酒?”
阜远舟:“……不好意思,麻烦你去死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