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兆忠吸着气道:“都不——”
燕铁衣不大了解的道:“那么,你怎么如此肯定造孽的凶手不是邓长,而是那孟季平?”
全兆忠的内心显然在受着某种情绪的冲激,他栗栗颤抖着,两眼圆睁:“因为我比谁都
明白孟季平的本来面目,因为徐小玉和我………和我早就情投意合,相互心许——要不是小
玉突遭横死,最多一两年后我就会正式托媒前去说合了。”
暗念了一声佛,燕铁衣真是庆幸不已,也感叹不已——谁说冥冥中没有定数?谁说天底
下没有报应?就在邓长的这桩公案正陷胶着的时候,主宰善恶因果的上苍,业已用——他的
手点开了一条明路。
熊道元初是一楞,随即大喜过望,兴奋莫名的道:“乖乖,真叫巧,不是?巧得连我都
以为是在做梦了;在这荒寒山野里,居然碰上了这么一位打着灯笼都无可寻的关键人物,这
不是老天爷的安排是什么?又免了冻馁之苦,又获得这样一个活生生的反证,入山掘宝吧,
也掘不出这么一块活宝来,邓长的冤屈可要洗刷明白了。”
燕铁衣沉稳的道:“全兄弟,你可愿意告诉我们点什么?老实说,我们如今只能确知邓
长是无辜的,但却找不出有力的反证来指明真凶,为了使受冤者获得平直,使受害者瞑目九
泉,我们希望能有人本着良心协助我们,令这桩公案及早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全兆忠努力抑止着自己的悲恸及愤怒,却仍然微微抖着嗓门道:“你们放心,我会说
的,我会一五一十,清清楚楚的告诉你们我所知道的一切,以及我所能缀连起来的一
切………这是天意,就在我自悔自恨,诅咒自己的懦弱与无能的时候,你们竟像神迹一样的
闯了进来,除了上天的意旨,还有什么更适当的解说?我个人的力量不足以替小玉报仇伸
冤,最少,我还可以揭发,可以投诉,可以证实。”
燕铁衣低声道:“让我们坐下来说,全老弟。”
三个人围在火堆边坐下,面对着面而火光熊熊,燃烧得很旺,在焰舌的跳动下,三张脸
庞全透着些奇异的红晕,与颜彩明暗交替的闪眩;燕铁衣和熊道元凝视着全兆忠,形态好象
问道于大贤的信徒——专注又虔诚。
金兆忠深深呼吸了几次,开始沙哑的叙述:“我家很穷,自我父亲开始,就住在‘拗子
口’南边靠山脚的一幢茅屋里,我们父子是依靠‘黑蟒山’为生的,我们上山打柴或狩猎,
再贩到‘拗子口’的市集上以挣些微薄的利润,赚头很少,几个辛苦钱也就只是够我父子活
下去而已,有时候青黄不接,柴价太贱或是猎获的野味太少,我便到人家家里做零工补贴,
就这样,我认识了小玉,第一次,我是到她家送柴薪,后来接着去帮她家打扫修整房子,搭
前后院的棚架,清理树木花草,一连好多趟,我们由相识而熟稔,再由熟稔而了解,相
爱……我们在一起,大概已有两年多的辰光了。”
燕铁衣道:““徐小玉的寡母知道么?”
全兆忠伤感的道:“老太太多少晓得一点,因为时机尚未成熟,所以我们表面上也一直
避讳着她,但是,我相信她心里是有数的;她对我很好,我出身贫苦,毫无恒产,而且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