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夫子的眼睛却不看病人,看向了他:“黄督察长,可知这儿是民宅,不是租界巡捕房兮?”黄捕头大咧咧的一拍胸口:“没关系,你就当是,不就成系?”“黄督察长,可知老夫是大夫,不是您的人犯兮?”
大家一听,
暗暗叫苦,都拿眼睛来瞟捕头。
可是,不知是他真没听明白,还是故意抖威风?依然大咧咧的笑到:“大夫言重了,唔,明白系,拿来!”又一伸手,笙崽只好瞟向师母。阿桂只好用力喝到:“你出去,不要妨碍大夫诊断。”
黄捕头总算听懂了,
站起来对大夫拱拱手,有点灰溜溜的出去了。
老夫子摸完脉,脸色有些凝重:“夫人,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大夫,但说无妨。”阿桂心里一觉,自感有点不妙。老夫子又朝众人瞟瞟,看着阿桂不语。
阿桂只好催道。
“他们都是我的亲人,大夫,说吧,没事儿的。”
老夫人这才慢吞吞的讲了,听得一干人面面相觑,作声不得。“……本来呢,吃了老夫二剂药,一般风寒患者均能痊愈。可像夫人这样,却短时间内不能痊愈,弄不好,还可能有性命危险。孔夫子日……因此,像夫人这般,中的是坟地毒气,断断不可动怒,需要静卧休息……那坟地,腐尸乱骨,残渣烂片,污秽龌龊,瘴气碜人……”
老夫子唠唠叨叨了好一歇,
叮嘱了又叮嘱,才开始处方配药。
满满五大包中药,由小姑娘系好一一交给了雅芳。送走大夫,厨房又开始煎药。大夫下药重,那煎药味儿满屋飘散,时有风吹来,想那药味儿该是飘向了整个小东门?
阿桂安慰着大家。
“大夫诊病,一靠经验,二靠猜测,这不过是偶然撞上而己,当不得真的。”
大家也强笑点头,黄捕头回来听说后,幸灾乐祸,瓮声瓮气骂到:“寿头(呆傻而且树大招风的人),扎台型(很风光很有面子,出风头)系。老子早看他是拿腔拿调,不过就是想多骗几条大黄鱼,侬门不是都不高兴?现在怎么样,怎么样系?乌鸦嘴!告诉他个老东西,我们就是神之胡之(无法无天)当顺民饿死算系,才有法有天……”
不过,
骂归骂,大夫的药,要遵嘱剪服,大夫的话,也得要听。
为了驱去阴毒,增加阳气,阿桂吩咐笙崽住在了自己卧室。自这天起,笙崽每晚和衣睡在师母床对面的藤沙发上,师母一有翻身响动或者起夜,笙崽便起身搀扶伺候,整整陪了师母大半个月。
其实,
时年24岁的阿桂,却不过比笙崽大5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