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冷眼睨了他一眼:“异想天开!”
容正喧失魂落魄的起身,朝老太太欠了欠身子,脚步凌乱的出了安喜堂。
玉氏心里却是欢喜的,连带着看楚虞的眼神都温和了许多。
不过老太太倒是有些被吓到,没想到当年竟还有这样的糊涂事!
她拍了拍楚虞的手背,示意她退下。这事儿老太太并未打算同楚虞说,实在是家丑,她还是不知的好。
楚虞洞悉老太太的意图,她也不愿再提及陈年旧事,便佯装不知,抬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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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楚虞往嘴里塞了个莓果,酸的她一下皱起了眉头。
楚虞松了眉头后,眉目弯了弯,实在是觉得好笑。容正喧竟然以为自己是他的女儿…
要不是老太太知晓她的生辰,还不知道要闹多大的误会。
邹幼在竹窗那敲了敲:“姑娘,未儒轩来人,说是庄氏进了几坛西番莲,请姑娘去赏花。”
楚虞顿了一下,犹豫了会儿才点头应下了。
昨晚没歇好,原打算小憩一会儿,这下倒是没功夫了。
她这位嫂嫂,平日里就爱粘着容谨,可容谨公务繁忙,回府的晚,庄氏便常常邀楚虞过去吃茶赏花。
庄氏还是个极爱闲聊的人,这几日发生的这些事,她怕是好奇的很呢。
去未儒轩的路上经过了未逸轩,楚虞侧头望了一眼,莫名的放慢了步子。
邹幼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不由道:“听说二公子不住容宅,在府外有座自己的宅子呢。”
楚虞没应声,心下想着,他不在容家住才好呢。
楚虞到未儒轩时庄氏还在屋里,她一眼就瞧见了院子中央摆放的几坛西番莲。
她瞧了几眼,并不大有兴致,加之日头晒,没一会儿她便犯困。
邹幼站在身侧,轻言道:“姑娘坐下歇会儿,奴婢替姑娘打着伞。”
楚虞应了声,便撑着下巴坐在石桌旁候着,没一会儿就昏昏欲睡,右手臂垫着右脸,倒是睡的熟了。
邹幼低头睨了眼姑娘的见她睡的熟,没干打扰,便招手唤来一边剪花枝的小丫鬟,压低嗓音问:“夫人怎还不出来?”
丫鬟低头瞧见楚姑娘已然睡着了,不由摸着脸为难的笑笑:“二公子在屋里同大公子说话,我们夫人在一旁听着呢。”
邹幼眉间一挑,迟疑的点了下头。
二公子何时来的…
她正这么想着,那头屋里就出来一道身影,不是容庭是谁。
下意识的,邹幼靠近了姑娘一步,油纸伞倾斜,将姑娘遮的严严实实的。
容庭在长廊下脚步微顿,哪怕邹幼遮了大半,他依旧瞧见了伞下隐隐露出樱红的唇瓣,微微轻启。
容庭蹙了蹙眉,是打算不理会,抬脚离开的。
可不知怎的,拐过长廊后又折了回来,原本松了口气将伞打直的邹幼冷不丁一吓,手中的伞险些没握住。
眼瞧着二公子就要过来,邹幼忙轻推了推楚虞的肩,低声唤:“姑娘,姑娘醒醒。”
楚虞眉头微蹙,却还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反而换了个方向继续睡,原本朝左的脸正好面向来人,她却浑然不知。
容庭就那么杵在跟前,正好挡去余下的光。
向来端着个身子,说话做事都有条有理的姑娘,睡着了倒是温和许多。
容庭蓦地弯了弯唇角,可他再一想到容正喧,眼底里那星星点点的笑意所剩无几,只剩一片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