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屋外像是在这一刻同时安静了,至少祝燕隐已经听不太到街上的闹哄声,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厉随,没说话,当然主要还是紧张得说不出话。
厉随将人更紧地抱进了怀里,抱了好一阵,才说:“我还没有从江胜临那里讹来五十年。”
祝燕隐问:“那你能活多久?”
“十年,或者五年。”
“嗯,确实不长。”
厉随在他脖颈处轻蹭。
祝燕隐继续道:“若真的只有五年,那你就得赶紧列一个单子出来,把心中未了心愿一一写下,再一一做完,免得徒留遗憾。”
厉随抬头:“你怎么也不安慰我一下,说不定能活二三十年呢?”
祝燕隐道:“嗯嗯,说不定你还能活二三十年。”
厉随双手扯住他的脸,威胁:“不够真诚,重来!”
祝燕隐唔唔唔:“我要流口水了!”
“不管!快点!”
“好好好,你等我准备一下。”
祝燕隐把自己的脸抢救回来,站着酝酿感情,酝酿了半天才开口:“你一定能——”
厉随打断他:“好。”
祝燕隐一噎:“……你好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你不用说。”
厉随看着他,“我答应你,一定会活到白头。”
祝燕隐:“嗯。”
祝燕隐又笑道:“那我可记住了,你别耍赖。”
初冬的太阳暖暖的。
鹤城的才子们在城门口错过了江南才子第一次,在客栈门口又错过了江南才子第二次。
厉随带着祝燕隐,一路疾驰出城,这回连祝府的护卫都被远远甩在后头,沿途只有风声。
两人要去山顶看雪。
其实也不是看雪,主要客栈人实在太多了,城里也寻不到别的清静地,两人都想与对方独处,就只好挑又高又冷又苦寒的地方,人迹罕至,生生把你侬我侬花前月下谈出了结伴修仙的调调。
祝燕隐搓着手:“好冷。”
厉随用自己的披风裹住他:“回去?”
“不回去,才刚来。”
祝燕隐踩了踩地上的雪,“城里人多又闹,这里清静,我们等会再往高处走走。”
厉随顺手给他捏了个小雪人:“像不像——”
祝燕隐:“好丑。”
厉随话到嘴边迅速一转:“江胜临。”
祝燕隐发出灵魂拷问:“你为什么要捏一个江神医?”
厉随面不改色:“如果讹不到五十年,就弄个针天天扎他。”
祝燕隐:“有道理。”
客栈中的江神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就是觉得后背发凉,好像被谁算计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