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近的城市都派出了警察和部队进驻南沙市,以协助控制疫情,所有进出南沙市的通道一律被封锁。在城市的边界除了北部沿海设置海上巡逻外,其余所有的地方都设置了路障并拉上了铁丝网,每一寸土地都有武装人员把守,严禁任何人员离开南沙市。
局势恶化了。当陈尚在疾控中心处理好伤口并注射狂犬病疫苗后,黄云已经被按陈尚吩咐的工作人员送进了化验室。她的血现在成为最宝贵的资源。实验室已经云集了国内众多专家,在得到了黄云的血液后开足马力研究,而黄云也被当成了国宝,被送进了特护病房,在警察的重重守护下,被变相软禁了。
黄云并不在乎自己被抽去的几百毫升血液,但当她环顾着这豪华的病房时,却有种不自在的感觉。疾控中心的这间特护病房布置得极为舒适,近乎五星级宾馆。站在大大的玻璃窗前向外眺望,可以看到附近建筑星星点点的灯光。但仅此而已,她的活动范围只限于这间40多平方米大的房间里。门口有两个全副武装的警察看守着,黄云吃完晚饭后想出去溜达一下,但被他们委婉但又坚决地请了回去。
黄云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本市电视台里的节目全部都是关于传染性卟啉症的各种新闻和预防公告之类的东西,换到别的台,又没有她喜欢看的节目,无聊地打起了哈欠。
突然有人敲门,却是陈尚走了进来。
自回来后就再没见过陈尚的黄云精神一振,急忙问道:“陈医生,你的伤没事了吧?”
陈尚点了点头。
黄云看出了他的面色沉重,似乎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她的心也一沉:“是薛先生他……”
陈尚打断了她的询问:“薛政没事,是你的血。专家经过实验,你的血清中的确存在对病毒的抗体。这也就是你与毛毛一直亲密接触却一直没有发病的原因。我们试着利用基因信息去切割病毒核酸对其关键部分进行修改并制作疫苗,但这需要时间,而且只能预防,却不能治疗已患病者。将你的血液中的抗体与患者血液混合在一起,并不能杀死其中的病毒。”
黄云听不懂陈尚的一连串术语:“你既然说我的血对病毒能产生抗体,为什么却杀不死别人血液中的病毒?”
“这就说明,”陈尚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的血液中抗体只对你自己有用,对别人没用。从你身上得不到治疗别人的办法。能告诉我你与毛毛相处的具体情况吗?我想知道这种抗体从哪里来的。”
为什么会这样?黄云震惊了,自己体内的抗体到底从哪里来?为什么只对自己有效?她一点点回忆着与毛毛在一起发生的事情,然后一点点说了出来:“在血镇的时候,我和冰红茶遇到血镇人的攻击。我昏了过去,醒来时毛毛在舔我手上的伤口,而且它腿上的伤口又裂开过。它舔干净自己伤口的血又舔我的伤口,我会不会是在那时被感染并产生了抗体?”
陈尚摇头:“那与它咬别人所产生的结果是一样的,你的确是在那时候被传染,但抗体的产生必有别的原因。”
黄云继续回忆:“回来后,天啊,我每晚醒来时嘴里都有血!而且毛毛就在我身边!我一直怀疑我在呕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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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第二十五章 真 相(2)
陈尚还是摇头:“现在看来,那是毛毛每晚出去吸人的血,回来后由于与你感情好,可能就跟它与自己同类平时做的那样,将血反刍给你。它吸血的原理可能是边吸血边排出占据血液中大部分的水,所以它可以吸食掉那么多血液。而就我所知,吸血蝙蝠就有一个种类有相互帮助的习性。如果一只蝙蝠获猎丰富,会将血反刍一些给没得到食物的同类,以期下次自己没有收获的时候可以从同类那里得到帮助。”
黄云一想到自己曾经吞下过那么多人的血,顿时恶心起来。她用力喘了几口气,疑惑地说:“好像再没有别的接触了吧?”
陈尚焦急地问道:“肯定还有别的比较特殊的接触,你想想,有没有碰触过它的血什么的?”
黄云想了想,突然叫道:“毛毛生产时,我为它接生,用剪子剪断第三个幼崽的脐带时,脐带血溅进了我的嘴里!”
陈尚一惊:“天啊,我为什么没想到过脐带血。这的确是太特别了,它居然在那时候产子!”
黄云皱着眉头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些脐带血让我产生了抗体?”
陈尚点了点头:“极有可能是。要知道脐带血是极为珍贵的。里面含有大量未成熟的干细胞,是人体制造血液和免疫系统的主要来源。脐带血可以治疗血癌、先天性血液病、新陈代谢疾病、免疫系统疾病等很多疾病。直到今天,我们对脐带血的研究也没有达到能够完全了解它,所以很可能就是脐带血令你产生了抗体。只是麻烦的是,现在再上哪里去找吸血兽的脐带血呢?”
他和黄云对望一眼:“重回血镇?”
在目前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陈尚犹豫了一下,说道:“黄小姐你好好休息,我再想想办法吧。再见。”
陈尚离开后,病房里又重归寂静。黄云躺在床上,回味着陈尚刚才的话。她轻轻抚摸着颈间的紫晶,突然想起了陈尚刚才说的一句话:“你的确是在那时被传染……”
在血镇的石屋里,只剩下黄云和冰红茶时,由于抵御外面的血镇人太过劳累,黄云昏睡过去,醒来时发现冰红茶死了。
黄云一想到这里,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不可置信地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自己当时被感染,而被传染者都产生对血的渴望而攻击人,而那栋密闭的石屋中只有自己和冰红茶,那么杀死冰红茶的人就只能是自己了,动机和时间都对上了。因为发病而暴躁中,无意间攻击并吸食了冰红茶的血,然后继续昏睡,醒来时对所发生的一切都不记得了。毛毛看来先舔过她的伤口,而当她醒来时看到的情形只不过毛毛再一次想唤醒她而做的举动罢了。
我是杀死栾红的凶手!黄云震惊地在心中呐喊着,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痛苦地垂下了头,无声地痛哭起来。
门外突然传来异常的响声,黄云泪流满面地抬起头,却看到一个用黑布蒙面的黑衣人从门缝里挤了进来,低声说道:“我是薛先生的手下,别声张,跟我们走。”
黄云迟疑着,不敢跟这个陌生人离开。黑衣人拉下了面罩,居然是薛政的私人驾驶员,黄云终于相信了他,下床跟着他出了门。
门外的两个警察已经被打倒,黑衣人带着黄云三转两转,到了楼下,进了地下室,最后从一个通风口爬了出去。竟然从重兵把守的疾控中心逃了出去。
薛政的手下怎么会如此熟悉地形,竟然找到这么秘密而不为人知的地方?黄云越来越惊疑。他们逃出疾控中心的地方有一辆轿车停在路边,一个同样黑布蒙面的黑衣人等在那里,等黄云他们上了车就一路疾驰,迅速离开了疾控中心。
黄云疑惑地问:“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薛政的私人驾驶员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