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刀哦?”他眨巴着眼睛,“‘侠刀’!听这名号应该来头挺大呀,为什么我从来没听到过你的名字?嘻嘻,你看我还不知道你是谁了?你都有这样的身份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鹤鸣的好奇心就快爆炸了。
看他活蹦乱跳的,总坛府邸上下都松了口气,义兄们对他这模样表示比较宽容,任由他继续上窜下跳,然后对侠刀虎视眈眈、无比警惕。
知道式微是侠刀之子的人并不多,盟主勒令不准外传,因此也就几位江氏义子知道,这些年来,赖盟主对式微巨细无比的教导与爱护,拜夫人对天义盟与东武林密不透风的掌控,他们早就放弃了某种不切实际的想法,盟主对式微的信赖与看重大到连鹤鸣都要排在后头,这种态度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因此就权位方面,没有人会想不来与式微去争,彼此也默认了式微是下一任的盟主。
这个时候忽然冒出来的侠刀,毋庸置疑就叫人十分紧张了。
他要跟盟主抢儿子怎么办?!
任非凡对整个府邸都没什么想法,只不过顺着一道武息进天义盟见了郑飞鸿一面。
郑飞鸿与魔帝一战重伤,其实身上的伤并不是叫他心如死灰的缘由,眼睁睁看着千叶随魔帝离开的画面,才是击中他胸口的致命伤痕。
不是不知道自己所作所为有多愚蠢的,在“莫珂”心中,自己早已如一个陌生人般,任何行为都无法影响到她,甚至一个陌生人还有可能得到她些许注视,正因为他是郑飞鸿,所以关于他的一切都只会被无视。
他很清楚,十多年前再见到她的时候他就很清楚了。
但还是……
 
;不忍。
倘若为她而死,倒也能成全了他心中这番不甘,偏偏魔帝像是能窥到他的心思般,伤他的每一处都未及命脉——活着有多苦,直到他看到侠刀。
灰袍的男人静静地立在屋中看了他一眼,沧桑之色犹如岁月老旧的墙面斑斑驳驳。
没有与自己说任何话,便转身离去,就像是找到他只为了看上这么一眼。
郑飞鸿心中曾对侠刀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怼之情就像落入水中,一下子化开无所踪迹了。
即使他现今重伤,他也能敏锐地觉察到侠刀的状态不对,更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的眼里,空无一物。
“你要去哪里??”
侠刀去看了眼郑飞鸿,鹤鸣并未跟上,他也不管对方去了哪里,只是笑嘻嘻地蹲在出城的必经之路上。
侠刀没理他,如风般闪逝。
鹤鸣大叫:“你要去寻魔帝报仇对不对!都说你跟魔帝有大仇——你难道不想知道他去了哪吗?”
那道灰色的风又倏地刮了回来,立在他面前。
鹤鸣得意洋洋道:“那你还不带上我?!”
小金窝在巢里懒得动,鹤鸣只能等人主动带上他了……
那句话的效果简直堪称超凡脱俗,当他趴在灰袍人的背上如风般卷出府邸时,他的义兄们根本来不及阻止。
“你为什么跟魔帝有仇啊?魔帝不是魔门之主吗,据说他脑子有病,是怎么个病法啊?魔帝比你还要厉害吗?当代佛门多巨僧,按理说他这么多年没被佛门给灭了,他的实力一定高到叫佛门束手无策吧?哎呀哎呀,你们这些人真有意思!西武林一定特别特别热闹吧,我们这多无聊!……”
“看我干嘛?!哦哦,要去找魔帝来着……往东走!我偷听荣哥他们谈话了,魔帝跟我娘是往东海去的!”
“话说回来,你这个样子着实不好看,名号那么大,怎么能不修边幅呢,要不是我天生没礼貌,我都要喊你老爷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