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车内,静得压抑。
当湿纸巾擦拭过她的脸上,滑过眉眼和鼻尖,清凉的酒精掺杂着男人仿佛藏在层层积雪中冷而不冽的淡香最后落在她的唇间,呼吸可闻,肌肤浸多了水痕,微微泛起红。
贺南枝看他的视线是恍惚的,睁着那双眼尾胭脂红的漂亮眼眸问:“还在流血吗?”"没有,你脸上都是一些对皮肤有微量伤害的化学产物。"
谢忱岸是直接将她浓墨重彩的妆容给卸了的,很快一张未经雕琢的嫩生生脸蛋在暖橘的光影里露了出来,而他几乎是习惯性的,微烫的指腹碾着她脸颊一下一下,很慢却很磨人,不带任何情念地摩挲到了唇角处。
熟悉贺南枝性格的人都知晓,她这张脸宝贝的很,是不让人随便触碰的。但是,谢忱岸就拥有这个特权,亲都可以。
所以他这个在外人眼里过界的举动,并没有让贺南枝感到任何暧昧,也习惯地,将脸蛋往他修长的脖颈软软的贴过去,求着庇护般喃喃自语:"谢忱岸,我会不会死掉?"
如果她死掉的话。
贺南枝在极短的时间内已经想好了立遗嘱的内容,她攒了二十一年的小金库已经早先全部捐给剧院了,身上除了百宝箱值点钱外,拍个电影连一毛钱片酬都没有。
所以能分的遗产……
也就百宝箱里的物品。
贺南枝忽然低低哽咽了声说:“你帮我转达贺斯梵一声,贺家的家产这辈子我让给他了,但是他必须牢记自己曾经放言要用一座城给我做嫁妆的事,下辈子得三倍还我,算高额利息的。"
无人应答。
“还有。”贺南枝继续说着遗言:“百宝箱里的一套红宝石头冠和翡翠头冠,这个给师姐,古董项链给我妈妈……那些宝石戒指也给我妈妈,以防你继承去了……转手就送给下一任未婚妻。”
“谢忱岸,你必须在我死后,埋进土里了才能打开百宝箱,不然我做了女鬼都不会放过你的。”贺南枝表情伤心欲绝说了半路,到最后,身子柔若无骨挂在了他的身上,疲倦地阖上微微泛红眼皮,唇间嘀咕了声:“我就眯一会,要是还没死,你记得叫醒我啊。”
车内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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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偷偷瞄了一眼,只见自家谢总神色淡漠地端坐着,姿势就没变过,而贺南枝堂而皇之地趴在他大腿上,要知道谢忱岸向来薄情寡欲是出了名的,从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就算谁有心搭讪,也不敢到冒犯他大腿的地步。
只有贺南枝敢。
傍晚的夕阳光线没有那么灼目,透过车玻璃照映进来。在斑驳的光影交错间,谢忱岸忽而抬眸。
盛祈怔了下,求生欲极强地捧着手中的平板汇报道:“谢总放心,杨弋那边已经给过封口费,剧组在场的人断不会把您抱走贺小姐的事情传播出去。"
到了下榻的酒店。谢忱岸将昏昏欲死过去的贺南枝抱进总统套房,家庭医生团队已经在等候多时。
全方面检查了一遍后,哪怕连头发丝的健康程度都没放过。
戴着眼镜的女医生站在会客厅,给出的极具权威鉴定病因结果是:“贺小姐会突然流鼻血,是因为饮用过多含有鹿茸人参等的药酒导致内火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