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了一眼放在玄关的拖鞋和客厅茶几上的餐具茶杯等,份数不多,说明何黎大概是独居的,也极少带客人来。
这是好事,方便动手。
顾真不相信何黎当真把他当做家人,怕是作为消耗品或是暂时留着等待利用契机的概率更大,既然如此他肯定要早做打算,看了一圈是否有趁手的工具方便下手的。
何黎似乎浑然不觉客人的恶意,关上门之后甚至开瓶倒了一杯低度酒随手喝了一口,放在桌上,应当是日常有以酒代水习惯的,回头看了一眼顾真,问道:“你要不要喝?”
顾真摇了摇头。
何黎见状也没勉强,将外套挂在衣架上,开了暖气,室内逐渐温暖起来。他又打开了客厅电视,不断跳台,直到在播放偶像剧的频道才停止。
顾真没有被主人招呼坐下,也没被解开手铐,站在玄关有些手足无措的拘谨,只好靠着暗中观察缓解尴尬,他瞧出这里装饰和摆件都价值不菲,桌上放着末世前所未见的高价零食,何黎开冰箱时,可以看到冰箱里塞满了饮料和水果,许多都是末世已经不生产的罕见水果,毕竟土地都种植着口粮,不能留给那些低产又娇贵的水果。
末世之前的人竟然可以过着这样舒适的生活。
何黎已经拥有了今日的权力,为什么还要拖着人类进入那样混乱而贫困的世界。
正在他思索时,何黎打了个电话,应当是订购外卖的电话,指名了要两个人分量的菜品,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又问了一声顾真有没有什么忌口。
顾真愣了一下,说没有。
他于是继续通话,催促对方快些,挂断电话后,随意指了后方:“你怎么像刚从朝鲜挖煤回来的,身上灰扑扑脏死了,去洗个澡,别待会儿吃饭弄脏椅子和沙发,我最讨厌别人灰头土脸来我家做客了。”
顾真看了一眼戴在腕间的手铐,皱眉道:“怎么洗?”
何黎目光流转,似乎觉得确实被拷着行动不便,丢了钥匙在地上道:“那待会儿出来自己戴好手铐,钥匙再还给我。”
顾真只得忍着屈辱,俯身捡起钥匙,自己解开手铐放在桌上,本来要去浴室,想到了什么还是问道:“我没有替换的衣服。”
闻言何黎打量了一番,似乎觉得对方吃饭时还穿着这身风尘仆仆的衣服将会更难以忍受,于是转身去了衣帽间,过了会儿手里挽着一套休闲服递过去,眼睛始终落在屏幕放映的偶像剧上,一点也没有主动邀请客人来家里的自觉,更没有一点刚才所说的家人论该有的亲切。
顾真性格好洁,前半夜刚经历了爆炸以及被电动车撞倒在地上,也觉得这个澡是应该洗的,没有介意何黎的漫不经心,提着衣服往浴室去了。
打开门可以见到浴室大概有几十平,正中是能容纳三四人的浴缸,旁边开放式柜子上搁着从精油皂、身体乳、磨砂膏、泡泡弹力球到浴盐球等在内的全套洗浴用具,说明此间主人极其挑剔又爱享受。
末世之后大部分轻工业生产线都被废弃了,还在生产的只剩便于携带并廉价的肥皂,架上的这些物品寻常人没有钱购买,成了有价无市的奢侈品,有钱人通常疲于奔命,没有这个心力使用,再到后来,几乎大部分末世之前生产的洗浴用品都过期了,就算是避难所的高层们用的也不过是参杂了香精的沐浴露。
他往浴缸里放了热水,面对这些奢侈品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选择了之前用惯的沐浴露。
顾真脱了全身衣服,浸泡在热水中,他望着对面的全身镜,可以看到身上有几处擦伤和摔伤,更多的是几日之前的情欲痕迹,那两人都是重欲又自私的,彼此不肯吃亏,噬咬吮吸时总要越重越好,这几天虽然得了自由,也还未来得及消退,从脖颈到腿间还残留着淤痕和齿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