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江已十分“荣幸”地被老师请到了办公室里喝茶。
徐然和宋安知看见江已来时,眼神纷纷闪躲。
两人脸上都挂了彩,没有了往常的威风。
别说,江已现在只想拍掌,鼓励他俩自相残杀,打个半残最好。
作为一个秃顶的班主任,他摸了摸自己仅剩的几根头发,看了面前的三个学生,欲言又止。
最后将矛头对准江已:“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怎么让徐然和宋安知两个同学因为你打架?”
江已内心疯狂刷屏,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他狠狠地瞪了两个罪魁祸首,动了动嘴巴,想叫屈。
徐然突然开口道歉认错:“老师,这事儿和江已没关系,是我一时冲动,没忍住。”
宋安知也低头,躲避着江已的目光,那个脊背一向挺得很直的少年,这次弯了腰,向老师鞠躬,最后看向江已:“今天这事儿是我的错,和江同学没有关系。”
说着,他朝江已微微弯腰。
见他们都这么说,班主任也顿时没话说了,摆摆手让他们私下调解。
大概这个办公室里,只有江已看见宋安知垂在两侧的手紧握着,手背的青筋凸起。
江已在想,他或许是不服气,但是江已也不知道他到底在不服气什么?
大概只有宋安知自己才知道。
宋安知在不服气什么呢?
他在课间的时候,迎着路人怪异的目光,一个人来了洗手间。
他关上门,躲在厕所里,有些迟钝地掏出镜子。
那块小小的镜子是宋念的,被他不小心装进书包里带出来的。
没想到有一天会派上用场。
镜子里的他脸上都是伤,眼睛很肿,额头上有撞到桌角的淤青,实在是过于狼狈。
这让他看起来十分像一个可怜的乞丐,又像路边舔雨水的野狗,路过的人或许都会抬脚将他踢开。
他只短短地看了一眼,便将小镜子握在掌心里,随后低下头,狠狠地将头砸在墙上,吓得隔壁间的哥们水流声一顿。
这些他都无暇顾及,他只是不断地回想,回想刚才江已看他的目光里是否带着怜悯,是否带着厌恶,是否感到高兴。
是的,江已应该恨极了他,看见他这模样应该是极其高兴的。
这是令宋安知唯一感到有所慰藉的地方。
但这些都不是那么重要,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徐然刚刚的话,不停地回响,揭露他可悲又可恨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