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滇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百里大人也来晒太阳?”
百里承安看向二楼,隐约能听见房间里传出来的惨叫声:“陛下在审祁明?”
“祁明知道自己活不了,寻常手段撬不开他的嘴。”王滇拍了拍旁边的台阶,“坐?”
百里承安犹豫了一下,坐在他旁边。
“崔琦的信太短,可是出来得匆忙?”王滇很随意地问道。
“并非匆忙,应当是怕我万一被抓住,泄露的消息太多。”百里承安道:“崔大人向来谨慎。”
“魏万林通敌叛国,该跑得越远越好,为何会回大都呢?”王滇随手捡起了地上一块圆润的小石头抛了抛,“百里大人以为,卞沧想做什么?”
“卞沧一直以来都同老师政见相合,颇有与世无争之态,如此贸然出头,臣也想不明白。”百里承安摇了摇头。
百里承安说得的确没错,倘若卞沧真的想夺权谋反,继续隐忍不发或者一击毙命才是最佳的选择,而且卞沧能隐藏这么久任谁都没怀疑到他头上就证明他绝非蠢人,如今这样不上不下地同梁烨对峙,才更让人琢磨不透。
“不过其中必然有诈。”百里承安道:“臣以为不该贸然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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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王滇摩挲着手中的小石子,叹了口气道:“大梁若再起战事,势必要分崩离析,不到万不得已,陛下仁慈,应当不会再动兵。”
话音未落,楼上顿时传来一声惨叫,吓得刚爬上几寸的梁寰一个哆嗦,径直摔了下来,小裙子都刮破了。
周围偷偷给他鼓劲的暗卫顿时捶胸顿足。
“……”王滇抽了抽嘴角。
百里承安默默地抬头望天。
梁寰拍了拍小裙子,自己吹了吹擦破了点皮的小手,又开始吭哧吭哧地往上爬。
百里承安明智地选择转移话题,“我们来时见安汉郡流民惨象,太子殿下心生不忍,还能自己想出授田减赋的办法,可见仁厚聪慧。”
王滇笑了笑,“阿寰的确聪明,只是安汉郡如今缺的是粮,让那些世家开仓放粮比扒他们的皮都难。”
“听说许大人接替了冯岚?”百里承安问。
“许大人虽偶尔过于圆滑,但的确心有百姓。”王滇道:“只是恐怕还有得磨,大都的粮食已经所剩无几,我看你当初在广远县的办法不错,可以让许修德借鉴。”
百里承安听完心有戚戚,“王爷可知最初用此法的人是谁?”
王滇疑惑地看向她。
“是卞沧。”百里承安道:“他曾与老师商量过此法,后来老师才又教给我们。”
“他学制改革得也不错。”王滇叹息一声:“回头却能主使科举舞弊一事。”
“当初不是崔氏——”百里承安略有诧异,旋即明白过来,“我依稀听闻卞沧的外侄曾牵涉其中。”
“当初陛下和我都认准了是崔语娴所做,虽然后来不了了之,但有人一直在追查。”王滇叹了口气,“科举舞弊一案过后,卞沧暗中往新科举子中塞了不少人,被殃及无法考试的,大多不是跟随他的学子。”
百里承安眼中顿时闪过几分厌恶,“学子寒窗苦读数十载,启能容他随意安排。”
“百里大人果然刚直不阿。”王滇十分欣赏道。
百里承安顿了顿,“王爷不介意我女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