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呢?还是人已经逃离了?
顾安世走在已经查过三次xx街,警惕地注意着过往的行人。这条街上鱼龙混杂,外来人比较多。按照沈轻灵的说法,她之前便是被关在类似这种地方的某个小屋子里。可是女孩逃跑的时候过于着急,无法回忆更多信息。
顾安世叹了口气,只能从源头开始想。
先是听到叫喊声,女孩扑到女侠怀里,贼人立刻放弃就逃跑了,女侠叫住我……她为什么要叫住我?如果她出手一定是能抓住的,奥,她抱着女孩,但若是我去追大概率也可以。
顾安世眉头紧锁,把记忆又往前倒回去。
那贼人毫不挣扎就跑了……若是那人一口咬定沈轻灵就是自己家神智不清的闺女,或者只是不满于要被卖到青楼的命运才出逃,一时间他们还真的没有办法,因为世厌客的权利并没有那么大,若是没有正式逮捕文书,那么只有在街上人赃俱获的时候才能实施抓捕。尽管这样的情况在大顺已不多见,可积弱贫穷一定还是存在的。
顾安世想着,身体竟然不自觉地模仿着人贩子的举动。他在大街上跑了起来,跑了大约五六步,他突然猛地停下。
这样的体态……此人腿脚不好,奔跑时左腿比右腿用力多,但却不是严重的外伤,不然当场自己就能看出来。那么此人便是患有慢性的腿疾,而这种情况一般上了年纪的比较多。
再想想,顾安世,再想想,还有什么线索被你遗漏了?
“他是个苦命人,你们不要抓他了吧。”沈轻灵哭得梨花带雨。
“那人贩子还算有良心,沈丫头就是瘦了点,倒是没受什么伤。”是因为要卖掉所以才小心翼翼的吗?
“好像并非如此。”女侠当时好像察觉了什么,可是为何她不提出来呢?
“要说奇怪的事情,以前我常看到七区最边上的一个樵夫带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生活,不过这几日却不见她,莫非也被人贩子拐了?可是并没有人报案,难道是生病了?”这是其中一个暗桩无意间说的话。
我们与这桩案子的关联便是受害者……那么,去除掉其他可能,如果沈姑娘说谎了呢?人贩子并非外来者,也没有住在xx街。或许,我应该换个思维。虽然这么想不太好,但是养到十四岁才卖掉是不是有些太大了?那么她为何做这样的事情?因为觉得人贩子可怜?还是另有隐情?
顾安世想着,拔腿就向七区跑去。
往日,世厌所的正厅还有些人气,只是赶上女孩的案子,所有人都在外头查案,而现在却安静异常。张婶和戮心不知为何趴倒在桌上,宛如沉沉睡去。
少女要加快速度,要赶在谎言被拆穿之前行动。她给了世厌客错误的线索调虎离山,让他们像无头苍蝇般到处乱窜以至于世厌所几乎无人。她装作勤劳能干、毫无怨言,让张婶愿意让她帮着干活,才能找到找到下药的机会。
沈轻灵冷冷地握着一把寒光乍现的匕首出现在门口。
她的目标是女子的脖子。
对于少女来说,头骨太硬,她怕一刀无法杀死戮心,反而让之清醒过来。女子又是趴着的姿势,她更没法从后背刺穿心脏。
如果是割断喉咙的话,用尽全力还是做得到的。她悄声走到戮心的身后,满眼的杀意浓重地仿佛要化为实体,却在一瞬间化为了惊讶。
沈轻灵根本没有看清戮心是怎么转过来的,只见女子用手指稳稳的夹住了匕首,神情里参杂着不解,却丝毫没有不清醒的迹象。女孩急得使双手用力,却发现匕首纹丝不动。
其实戮心早就发现饭菜里被下了药,这种基础的迷药对于有个用毒高手作师姐的她来说并不是太难察觉的事,但她不能确定女孩究竟想干什么。她隐藏得很好,直到确认自己被药倒后,才终于爆发出惊人的杀意。戮心也是一直等到她真正下手时,才出手阻止了她。
似乎是看到女子脸上的不解,平日里天真可爱的少女神情凶狠暴怒:“你屠戮了我沈家上下二十一口人,全然不记得了?现在还住在沈家的宅子里,我如何能咽下这口气?那日我在你怀里,恨不得吃你肉、喝你血。”她咬牙切齿地继续用力。
戮心看着她睁大双眼发狠的样子,微不可及地叹了口气,竟是松开了手指,任由匕首刺入了她的左肩,鲜血瞬间晕开湿了衣裳。女孩毕竟瘦弱,匕首仅刺入了一寸有余。
少女不可置信,继而近乎是咆哮着叫喊道:“你不要以为这样就能赎罪!我定要将你着从地狱来的人戮扒皮拆骨,让你灰飞烟灭!”
似乎是听到过去那个伴随了近八年的绰号,戮心苦笑着握着少女的手,竟是硬生生地把匕首整个送入了自己的身体,伴随着利刃撕裂衣衫与血肉的扑哧声响,那八寸的锋尖从她的后背刺出,一时间有更多的鲜血渗出,但她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沈轻灵大惊,后退着抽开了手,还未等她稳定心神,只听戮心幽幽地开口,用词仿佛不是说给她一人之言。
“我深知自身罪该万死,无论杀人的理由看上去如何正义,那都是错误之举。只是,我还有不能马上死去的理由,这一刀算是我这条性命的定金。待做完心中之事后,我会把这条命还给你,还给人戮刀下的亡魂。”
话才刚说完,世厌所的大门被砰地一声踹开。
顾安世风风火火地押着一个人回到世厌所,入眼的却是这幅凄凄惨惨的景象,那无比喜悦的话脱口而出却哽住化作了疑问。
“抓住了!抓住……女侠?发生了什么?”青年呆立在原地,抓着犯人的手逐渐松开。
“王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