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青满手泥,大汗淋漓道:“公子你也帮帮忙!”
“又不是我想饮。”
遂钰嘴上这般说,还是从库里找了个趁手的工具协助。
越青说:“就算他以前是好人,可那都是从前,公子念旧有何用。”
据萧季沉提供的证据,早在萧鹤辞并未成为太子前,贵妃董氏母族便已开始联络朝中诸臣,并与西凉有所交涉。
若说萧鹤辞愚蠢,却比所有人都行动得早,关键在董贵妃。
她才是其中最核心的人物。
“我方才说,萧季沉想杀了萧鹤辞,你怎么没反应。”
遂钰问。
越青埋头苦挖:“公子不出面,除了想给二公子立功的机会,也想暂避锋芒,等风头过了,再以苦主的身份进早朝,内阁那些老家伙大约也不会说些什么,届时御史台看内阁的脸色,日后留在大都顺理成章,也不会有人急着赶我们走。”
“挖出来了!”
坛口终于得见天日,越青欢呼。
她放下铲子快步去小厨房找酒壶,扬声:“公子你再好好挖挖。”
越青喝了些温酒回房歇息,遂钰站在房门前半晌,调转脚步去取了外衣,穿戴整齐后,从锦盒中拿出萧韫给他的令牌。
刚出玄极殿,恰巧陶五陈带着茶点从道旁缓缓而来,陶五陈:“深夜公子是要离宫吗。”
遂钰点点头,随口问:“吃什么。”
“陛下近日胃口不好,夜里糕点也常用些爽口酸甜的,这是夹着核桃的酸枣糕,公子用些再走?”
“烦请公公告诉陛下,今夜我要去刑部牢里,明日也不进宫了。”
“越青就在后院,我身边的侍卫不好进宫,还得陛下多费心,看住她,别轻易让她出宫。”
陶五陈笑道:“哪里是麻烦,老奴这就去。”
临走,陶五陈好说歹说给遂钰塞了几块酥饼,遂钰是去关押犯人的牢狱,那并非什么好地方,吃多了届时恶心泛上来还得吐。
近几日越青跟着他,无论他说什么,她都点头应好。明明看起来很在意东宫的案子,却硬要装作不在乎。
越到尘埃落定,越得沉得住气,显然越青只是站在岌岌可危的,崩溃的边缘佯装镇静。
遂钰不敢保证自己带越青进牢里审问,越青会不会猛地扑上去直接扭断萧鹤辞的头颅,既如此,倒不如直接将她关起来。
之后无论是恨是怨,气都撒在他南荣遂钰身上。
近日她寸步不离,遂钰也大约猜出她心中如何盘算。一旦痛苦降临至他人身上,周围同僚便会劝此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始终会给你满意的解决。
可这份悲哀落在己身,哪还有体面可言,满心盘算着如何豁出全部,叫对方不得好死。
“公子。”
葛桐早早收到消息,便在刑部门前等着。
自从王家与贵妃斗法,刑部见了与王氏有关的都恨不得绕道走。
虽说当年与南荣遂钰打交道的,如今也都各司其职,可世事变幻,人家南荣遂钰都从质子爬到南荣王的位子,哪里还敢似从前那般兄弟相称。
刑部尚书亲自接待,甚至没看遂钰带来的皇帝准许的令牌。
关押皇族成员的天牢,较之关押普通犯人的环境天壤之别。与庶民同罪皆是场面话,若非动摇朝廷最根本的利益,无论什么罪,上边审理的含混,下头办事的糊涂,时间一长便足以抹平。
“王爷,王爷今日是想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