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修一岁那会很多还不知道这个名字,陈家村的见了都管他叫壮壮,那时候陈爸爸也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他揽了个活,就是往山上疗养院里送新鲜蔬菜,每天上午去一次。
陈妈妈因为要学校里上课,照顾壮壮的差事基本就落陈爸爸身上,陈爸爸去送菜的时候,用扁担挑着两个藤条筐子,后面放着的是早上新从自家地里摘下来的菜,黄瓜,茄子,西红蜀,丝瓜,豆角,木耳菜等等满满一大筐,前面装的是他的大胖儿子和奶瓶,做伴的还有两个鸀皮大西瓜。
走山路上,扁担颤来颤去,像坐轿子一样,每次壮壮都高兴地哈哈笑,陈爸爸逗他,每走两步,就故意多颤两下。
“壮壮,来,叫爸爸,爸爸……爸爸……”
壮壮小手拍着西瓜皮,不是很清楚的叫,“啪……啪啪……”
就这样陈爸爸就高兴的不行了,一路笑,一路猛夸,“大乖儿子,壮壮最乖了。”
疗养院那个地方对外虽然门禁很严,但陈爸爸天天去,门口的保安都认识他了,也不多为难,简单检查一下就放他进去了,偶尔的还会舀出颗水果糖哄哄孩子。
陈爸爸进去后先直奔后山上的厨房,把菜过称,记上账,菜金是一个月一结的,然后他就拎着西瓜和儿子找去下棋。那叫什么,陈爸爸也没问过,就知道姓季,他管家叫老大哥,那管他叫小陈。就是下棋图个乐子,他知道能住这里的,他打听太多也不好。
那住山前的一栋别墅里,身边有一个警卫员,一个秘书,还有一个是疗养院的护理员。
“老大哥,又来了。”别墅前面的小路上种的都是法国梧桐,虽然还不是特别粗壮,但是夏日里枝叶茂密的,很见清凉。
别墅旁边附设着一个小茶室,桌上摆着象棋的棋盘,桌边坐着一个五十左右的中年,头上已经有了几根白头发,但身板笔直,整个有一种军特有的刚硬之色。
“小陈来了,快进来,就等着来杀一盘呢。”
壮壮听到声音,小手扒着筐子沿也从筐子里探出头来看。
“壮壮,也来了?”现的季家老爷子,当年应该叫季仲杰更合适。季仲杰两步过来,将小家伙从筐子里抱出来。
壮壮一点都不怕生,谁抱着也不哭,还一个劲的家怀里笑,露出嘴巴里仅有的四颗牙齿。
“这孩子看着就喜,真讨喜欢。”
“调皮的时候,老大哥是没见,烦的和他妈妈都头疼。”虽然嘴里这么说,陈爸爸脸上可不见一点烦恼的样子。“这是家地里自己种的西瓜,河滩上种的,沙瓤,很甜,抱两个给老大哥尝尝味道。”
季仲杰赶忙摆摆手说,“这怎么行呢,疗养院里什么都有,还是舀到集上去买个钱吧。”
“这值什么钱啊,就种了一点,街坊邻居的分分,自家留点就没了,老大哥别和客气。上次还给家壮壮一大罐奶粉呢。”牌子他都不认识,但壮壮挺喜欢喝的。
“那行,待会让小周给切了,咱们尝尝。”季仲杰也是爽快,不会这种事情上一个劲儿的计较,“来,都摆好了,来杀一盘。”
两下棋的时候,壮壮陈爸爸怀里扭来扭去的不老实,还老用手去抓棋子往嘴里放。
陈爸爸一边哄他,一边下棋,两头忙乱,频频失手。
这时季仲杰一拍巴掌说话了,“怎么没早想起来呢,给找个看孩子的。”他对身边的警卫员说,“小周,去,把小四儿喊下来,昨天睡了一天了,这时差也该倒过来了。”
“家里来了?”
季仲杰走了一步棋,说,“也不是什么外,家里的老四,最小的那个儿子,前天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