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魏站长过来说和前方联系好了,他已招呼司机和列车员给火车补充煤炭和水,马上可以走了。姚超伦见一二营已经返回车厢,就下令火车立即启动。
周同知道个中利害,就派了几个熟悉北沙河情况的警察和红枪队员随姚团长他们一同前往。
大约开了二十分钟,载着745团两个营的列车便开到北沙河铁桥边。战士们一下车,就以急行军速度从铁路桥旁的人行便桥过河前行。火车则慢慢往回倒,去后十里店处掉头。
部队刚过河不久,就看见一群老乡远远过来。这些老乡一看见部队,就往东跑。姚超伦赶紧让一营长杨宜带一班人和熟悉这一带情况的红枪队员赶过去看看究竟。
一个队员老远就认出这些老乡是北沙河村的两家住户,就喊他们的名字。对方听到叫喊,就停了下来。
“老爷子,你们这是往哪儿去啊?怎么见到自己的部队了还乱跑?”队员问。
“我们咋知道是自己的部队呢?还以为又遇到鬼子或者韩省长的溃军,吓死我们了!”一个老汉憨笑着说。
“他们可不是韩复榘的溃军,这是从山西过来帮我们打鬼子的四川军。他们好着呢!不扰民,也不会抢你们东西的!”红枪队员赶紧说。
“是吗?太好了!我们不用逃兵荒啰!”这群人高兴起来了。
“老乡,你们刚才说遇到鬼子了?在哪里遇到的?”杨宜问道。
“是的,是骑马的鬼子兵,有十多个。不久前刚从你们这个方向过来,沿着铁路往二十里铺和界河那边走了。他们见我们人多,也没抢我们,就骑马过去了。”
“多半是日军侦察兵。”杨宜判断说,他赶紧把这个情况报告刚赶到的姚超伦。姚超伦同意他的判断,令他立即带骑兵排和几个马术好的红枪队员,往二十里铺方向去追那几个鬼子兵,并提醒他注意安全,争取抓到活口,不行就全部消灭。他自己则带大部队紧跟着赶上去。
骑兵排往前追了大约两里路,看见前面有一个村庄,远远看去里面已经没有人了。快要接近村口时,从房子后面出来一个老乡,老乡看见他们后,认出前面带路的是自己人,做出高声喊话的样子,但大家都听不见声音。老乡焦急地摇手,大家不知道怎么回事,继续往前骑。
那个老乡急了,高声喊:“村里有鬼子!”
这时,从村子里冲过来几个日军骑兵,日军看见川军骑兵过来,马上明白怎么回事,当即开枪打死了老乡。鬼子见川军方面人多,赶紧往后跑。
杨宜见鬼子人少,赶紧指挥部队追击,日军的马快,距离越来越远,川军的枪又不好,终究未能击中日军。追到二十里铺时,日军已经跑得只剩下几个小黑点了。
看看天色也快暗下来,杨宜决定不再追赶,就一边守在二十里铺等后续部队,一边观看地形。
就在他们布置警戒的时候,两个红枪队员和几个战士带过来一些老乡,他们都是二十里铺的居民,刚才远远见到日本兵被赶跑了,纷纷过来瞧热闹。
杨宜一打听,知道这是鬼子兵第一次过二十里铺。关于前面的情况,老乡们只知道邹县已经被鬼子占了,至于鬼子兵究竟已经开到什么地方了,谁也不知道。
他们还说,听说韩复榘的部队已经逃到运河西边,鬼子马上就要攻打过来。好多人见到鬼子骑兵来了,正要跟着逃走。这下好了,可以不用逃兵荒了。
说话间,姚超伦率主力部队赶了上来,杨宜当即把刚才的追赶情况和老乡讲的情况汇报了。
姚超伦见天色渐晚,就在红枪队员协助安排战士们住宿和晚餐,还请他们帮着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老乡和川军的侦察兵一起,到前面界河村那边去侦察敌情,又叫其他官兵抓紧时间在北面村口的铁路旁修筑简易工事。
还没等红枪队员召集,就有老乡主动过来帮助队伍宿营,有的还主动去找草袋,拿出自家的铁锹,帮着部队修筑工事。
当天深夜,就有几个侦察人员返回来,说前面直到界河村,都还没有被日军抢占。他们已经留下来几个人在界河桥边守着。姚超伦赶紧令杨宜率营连夜赶过去驻守。
就在45军125师373旅迅速向前抢防的时候,375旅750团也在团长陈仕俊的率领下于1月5日午后抵达临城。373旅的留守部队立即移防,向前追赶本旅前敌部队。750团则继续修筑防御工事,进行战斗准备。
就在川军先头部队抢占临城和滕县的时候,日军也迫不及待地发起对济宁猛攻。日军开始进攻之前,韩复榘早已逃离济宁到巨野。
李宗仁一方面为川军抢占临城和滕县,保住了徐州安全大大松了一口气,一方面担心山东军仍只是稍作抵抗就再次弃城逃跑,赶紧召集第五战区军政长官于1月7日到徐州紧急会议。韩复榘不愿被李宗仁当众责难,便未出席会议。
徐州会议决定:孙桐萱、曹福林率部死守济宁;22集团军总部从徐州以西的砀山一带全部推进至临城、滕县一带,并酌情往北推进,牵制日军,缓解济宁压力;22集团军原驻地,由汤恩伯集团接替,汤部为战区总预备队。
可是,就在山东军的前线指挥官们赶往徐州开会的时候,日军加强进攻,防守形势一片混乱。第二天早晨,即1月8日晨,济宁就失守了。
李宗仁赶紧把这个消息和韩复榘拒不出席会议的事向南京报告,蒋介石又大骂一通,说他马上亲自到徐州督战。
陈仕俊正指挥750团官兵接替373旅继续在临城车站一带加强防御工事,车站站长带着一个警官和几个警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