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们在大厅里做分开前最后的寒暄,江明月避开热闹,急匆匆去了洗手间。
普通市面上有价无市的50年茅台,他只知道入口不会辣的慌,没注意到后劲渐渐上来。
他弯腰拿冷水洗了把脸,起身才看见镜子里自己发红的脸颊和眼圈。
隔间里,有人在聊天,是刚才坐在席间个个和善的越仲山的堂兄弟们,最大的跟越仲山同岁,不过这时候不知道在里面的具体是谁。
一人说:“诶,说认真的,这么突然,真没想到。”
一人接话说:“是啊,大哥可一点不像是急着结婚的人……”
另一人哼笑一声,声线依然稚嫩:
“我觉得我妈分析得对,大哥刚上位,毕竟还站得不稳,找人结婚是必然的。江家现在表面上看着是不行了,可实际上只是江明楷还没出来,也就海运这条线受了点影响,你看地产和日用品那些,不还运行得好好的吗?”
“海城的现金流最充足的就是姓江的,换做平时,没出事的时候,大哥还不一定能够上江明月,他之前不就是跟罗家订的婚吗?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看的不光是家世,还有……”
还有,就是在背地里八卦时都不太敢宣之于口的词:出身。
越仲山是小老婆生的,十岁才进越家门,乍进名利场,孤立无援,抿着嘴不多言语,眼神凶狠,像只养不熟的野狗,到处咬人。
那时候没人想到他会做家主。
世间有很多莫名的恨意,它们来势汹汹,最伤人,也最容易随风消散。
现在一口一个大哥叫着的小孩,没有哪一个当年没当面骂过越仲山野种、破鞋养的。
默了一会儿,起先说话那人还颇有些坚持己见的固执:“可你们见过大哥喜欢谁吗……想象不出他结婚以后什么样。”
分析得头头是道那位恨铁不成钢道:“给你家搬座财神,你喜不喜欢?况且,还是座长得很好看的财神。”
“说的也是,以前江明月来家里,奶奶都夸数他长得最俏……你们尿完没有。”
会所的洗手间豪华程度和面积之大超乎想象,听完墙角,熟悉路线的江明月静悄悄退了出去。
在长长的过道里碰上了越仲山。
也不像偶遇,因为他直直冲江明月来,脸上明显是有话要说的神情。
好在不是什么“请你认清自己的地位别以为我答应跟你结婚就可以为所欲为吧啦吧啦”的非主流言论。
“婚礼定在下个月,这之前我们找时间去把证领一下。”
这事儿媒人已经跟他提过,所以江明月随即说:“领证的时间还没算出来……说要等个好日子,不过婚检本来就要提前做,我都有时间,看你。”
越仲山似乎没想到这茬,顿了片刻,最后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