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红一听,略道一声自己真胡涂,忙把身后配剑一按。
“呛!”一声撤出了剑,跟着身子纵起,在空中挽了个剑花,但听呛一声大震,把这冰石劈去了磨盘大的一块,却把手都震痛了,心中不由大急,暗忖这要劈到什么时候,才能劈完呀!
想着掌中剑连连挥舞,一时冰屑纷溅,却见那石又克克下移了两三尺,微闻老人抖着声哼道:“快……快……不行了……,”雁红急得宝剑连挥,不时运劲,发掌向那大冰石击去,一时虽击碎了不少,但却听老人连咳了两声。
雁红再一回头,可不得了,原来老人一件雪白的宽大麻布上衣,胸襟处,竟鲜红的被血浸透了……老人的嘴上也沾着斑斑血迹。
雁红这一看,吓得惨叫了声,忙哭着扑近,才要以手去抱住老人,却见老人目凸如亚的哼道:“傻……孩子!还不快……”雁红这才惊觉,忙又纵身回去,掌剑齐施,一直差不多有半个时惜,才将这石削碎了一半,此时老人身已迫至悬岩之边,只听他一声闷吼,双掌猛向外一挥,竟将大石从中一裂为二,这一来那大石各倒向一边,却停住下势。
雁红见状喜叫了声……“好啰!伯伯你真了不起……”,但当她再一回头之时,不由惊得猛叫一声,忘命似的扑向了老人。
原来此时那老人,全身竟伏卧在雪地之上,面如金纸,雪地上又沾满了红红的一片血迹。
雁红不由吓得哭了,忙把老人扶了起来,那像珍珠一般的泪珠,点点都洒在老人的脸上,这老人忽然睁开了那双红得似血一样的眼睛,无力的看了雁红一眼,嘴皮微动,却听不清他说些什么。
雁红把耳朵就近,哭道:“伯伯!你要不要紧……,你说些什么?”,老人脸上挂着微笑小声的道:“石……头呢?”,雁红哭道:“那大石头被伯伯打碎了……”,老人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忽然看着雁红喘道:“好孩子……把我背……回去吧……伯伯这一次是不行了……”
雁红连哭带喊道:“不会的!伯伯……,你老人家一定会好的!你这么好……”,老人嘴角带着微笑,那是一丝苦笑,雁红轻轻地把老人捧抱而起。
她真奇怪,老人那肥圆如球的胖体,想起来一定是很重,但雁红捧在手裹,竟轻得像一床棉被似的不由大惊心知这等高人,定是内功已臻至炉火纯青的极点,轻巧已可达到“一苇渡江”的境地,不由愈法对老人敬佩不止,由是心裹就更难受。
她边走边哭道:“伯伯!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要玩,这一下可怎么好啊……”,一面哭得呜呜有声。
老人闻声在雁红臂上睁开了双目,微微笑道:“别哭……伯伯很喜欢……欢你……”,雁红泣道:“我也喜欢伯伯……呜呜……”,老人虽在重伤之下,闻言也不由微笑着摇了摇头。
此时雁红已进室内,慢慢把老人放置床上,泪流满面的道:“伯伯!要吃什么药,我去买去……”老人无力的目光,先看了这姑娘一下,遂着扫向四壁的各式药罐,雁红眼着他的目光,见他眼睛停在一朱色小罐上不动了,嘴皮微动的道:“那小红罐子裹……”雁红不待说完,已过去把那小红罐子取下,至老人身前,双手运动却是搬它不开,入手似觉极轻,疑道:“伯伯!这是空的嘛!”老人闻言似脸色突然苍白,抖道:“空的?……那就完了……
你按当中的羊角,罐子就开了……”,应红闻言,果见那红盖中央,刻着一凸出的羊头,自己就往那羊角上一按,但听各崩一声,那瓷盖自开,雁红忙往内一看,见内中有两个形如小人全白的东西,有头有手,不由又惊有奇都:“伯伯!还有两个小面人……”,老人闻言,本来已失望闭上的眼,忽然睁开,脸上带着喜色抖道:“够了……够了……四个月的寿命……四个月,足以教成你一身功夫……我就满意了”。
雁红一惊道:“什么……四个月?……”,老人笑道:“四个……月还不够?……伯伯今年已经一百多了!可以死了……”。
雁红此时强忍着泪,不敢叫老人看着伤心,只用手拿出那二枚小人似的东西,老人抖着手接过,放入口中慢慢的嚼食了下去。
说也奇怪,这两枚小人服下不久,眼见他脸色渐渐由紫转白,声音也不再那么软弱无力了,他翻了个身子,小声道:“我近年……来自知寿命不长了,却不知竟会应在今天……”。说罢长长叹了口气,看了一旁流泪的雁红一眼,又接道:“孩子!你可别难受……幸亏你还在这里……否则伯伯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那日子该多难受……”
雁红听后愈法哭出了声,边哭边道:“伯伯……你不是吃了那两个小面人,该好了么?
怎么……”
小老人闻言不由苦笑了一下,遂道:“孩子……伯伯从今天起,永远是不能下床了……
这幸亏还吃了两个侏芝人,要不然此时早就完了……”,李雁红闻言不由扒在老人床边,泪流满面道:“伯伯……那小面人在那找的?我去给你老人家找几个来……”,老人闻言摇头笑道:“那不是小面人……它名字叫侏芝人……是属于灵芝的一种,这东西已可说是成形了……而且不是本地产的,是长白山上的东西,这东西昼伏夜行,而且……尚伏身冰雪之下,如无特殊经验者,简直无法窥出它的藏处,我一共捕获了四枚,救人用去二枚,如今还剩二枚,服下后元气大盛,可保我短期的活命……”。
“不过孩子……我的寿期已至,非人力可挽,上天既在此时仍叫我能活几个月,定是有所深意!”
“我要尽我的力量!在这活着的日子裹,把我一身的功夫传授给你……虽然我身子是在床上,但是我只要还能说话……”,他脸上带着一阵满意的笑,遂道:“我这一身功夫,就能教给你……孩子……你不要伤心……”,雁红已哭得直不起腰来了,扒在老人床边哭着说:“伯伯!你还是养病吧!我不要学了,我要侍候你老人家……你的伤一定会好的!”
老人叹了口气遂道:“傻孩子……人总是要死的,伯伯现在不是已好了吗?”忽然这老人心中一动暗忖:“我还是骗他一下吧!反正我是无救了至多尚能活四五个月,如果我照实告诉她,她一定是没心再练功夫了,不如假骗她一番,也好叫她一心的练武……”
想到此有意装着用手一指那壁旁一绿色小罐道:“雁儿!你去看看那罐儿裹还有没有药了?……”,雁红忙跑过去一打开,喜道:“还有……多得很……”,老人佯装大喜的道:
“那就好了……你也别难受了!我的伤是可以好了!……”,雁红喜得往起一跳,高叫道:
“真的呀?……。……”老人笑道:“当然是真的……这种药,我每天只要服一枚,半年后一定全好……”
雁红闻言稍皱了一下眉道:“要半年?”老人点点头道:“要在床上静睡半年,半年之后我就……好了”,雁红不由回愁作喜道:“只要你老人家能好,我就高兴了……我一定要等半年你老人家伤好了,我再下山回家……”
老人点头道:“半年之后,你已经有一身了不起的功夫!可以回家了……”,遂翻了那双老眼一下道:“姑娘……你如此匆匆忙忙回家,可有什么事么?”,雁红闻言脸上一阵红道:“没有……伯伯……没有什么事……”,老人是如何锐利的目光,一视之下,已看出此女定有一状不可告人的心意,不由暗忖道:“这孩子别心裹有人了吧!要是心裹想的是我那徒弟还可以,要是别人,那可就麻烦了……”。
“除了我徒弟,他那份仪表,那份武功,才配娶这姑娘,别人谁也不配……”。
“在我去世以前,这件事我一定要给他们订下来……否则我死不瞑目……”,忽然他想道在往六旗镇的路上,碰见自己爱徒纪翎的时候,他那份失意伤心的样子,经自己可三的迫问之下,他才吐露出是为了这李雁红姑娘,(读者须知,这老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如今武林中仅余的硕老野叟尤天民,他正是纪翎的师父,他无意在去六旗镇的道上碰见爱徒,那是打擂前一日,因看出纪翎愁眉苦脸,追问之下,始知爱徒竟患上了相思病,爱的是一李雁红姑娘,别的那纪翎什么都不说,这尤天民从此永记在心,他一世以来孤零一人,把纪翎看成跟儿子一样,所以心中老盘算着这个事情,暗忖无论如何,定要把这李雁红给纪翎拉成一对,才能了却自己一番心愿,当他在路上无意见到雁红骑马而过,那面红色的小弓,他一看就认出是自己赠给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