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车子安静嗡鸣,一直没有离开,又没有其他动静。
温清粤蓄起股无名怒气,越发心酸。
手碰上车门,她想,她要与周乃言大吵一架,质问他为什么可以对离婚一事如此冷静。他对妻子的感情世界一点都不好奇吗?他对一个霸占妻子破坏婚姻的情敌没有醋意吗?
撞入冷空调,一双早就等在那里的手迅速拉她上车,温清粤胸口的怒火被吹凉的安全带冰封。
周乃言抚过她浮肿的眼皮,“快点儿吧,再不出发,你妈等会又要念了。”
温清粤捂住心口。
她恨打个巴掌赏个枣,也不求连吃三颗枣,只求连抽三下巴掌,说不定也就醒了。
她苦着俏脸:“周乃言,你对离婚没有什么问题吗?”
“你希望我有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可以这么冷静!”她生气了!
“好,我问,你现在松开方向盘。”这个酒劲看起来还有四成。
温清粤迅速收回手。她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干扰对方开车,喝酒当真误事。
她静静等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好像在渴望一场血雨腥风。
如果要问,周乃言更想问她,你清楚我们之间离婚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但这肯定不是温清粤想听的,但他能问什么呢。
喉结滚动五次三番后,“说说你喜欢那个人什么感觉吧。”
噫?
温清粤垂眸思索,找了个形容:“像熬中药熬过了头,灶火旺盛,罐子里的药水烧干了,没关火也没添水,所有的药就这么干烤着。烫得不能碰,碰了滋滋叫。”
周乃言沉吟:“原来是这种感觉。”
“你有过?”
“有过。”他告诉她,“但这不叫喜欢。你说的那种情况,就叫‘煎熬’。”
是啊,煎熬。她好煎熬,她的丈夫永远在零分和一百分之间横跳。
温清粤又等了一会,见他认真开车,失落地靠在车窗,发出委屈的呜呜。她想回蛋壳里去,想在大玻璃窗前,蜷起来,喝老酒,晒月亮。
清缈说,你越来越像周乃言了,婚久相似之说看来非虚。
清粤想说,虚!周乃言一点都不像她。
车窗下降,热风灌入。
温清粤在窗风里回过味来,问他为什么开窗?他说你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