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困?”
沈楼示意他躺下。
林信从善如流地躺好,八爪鱼一般攀到了沈楼身上,半晌才说了句话,“我不该杀了钟长夜。”
“上辈子,你已经偿命了。”
沈楼摸摸他的后背。
“但我把他的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杀了。”
林信把脸埋进沈楼的颈窝里,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资格,用这沾血债的手拥抱沈楼。
半晌,没听到沈楼回答。林信忐忑地抬头看他,却见他微微仰着下巴,脖颈上青筋紧绷,显然是在忍着疼。
林信凑过去,亲了亲他的下巴。沈楼缓过这一阵剧痛,回了他一个吻,“该还的,你都还清了,不必自责。”
“嗯?”
林信觉得沈楼这句话不简单,待要再问,却被沈楼按住脑袋。
“信我,叱奴。”
沈楼轻声说着,慢慢合上眼。
林信睡了一会儿就醒了,睁着眼贪恋地看着沈楼的脸。他太依恋沈楼了,这人是他那些痛苦岁月里唯一的安慰,再如何也舍不得放手。
睫毛轻颤,沈楼缓缓睁开了眼,应是已经克化了补的东西,面上并无痛色,四肢肌肉也是放松的。漆黑的双眸,带着几分懵懂,好奇地看着林信。
“醒了,还疼吗?”
林信伸手捏他的脸。
沈楼乖乖地给他捏,末了,在他掌心轻轻舔了一口。
“咦?”
这动作,寻常沈清阙是绝不会做的,林信不觉得可爱,只觉得毛骨悚然,蹭的一下坐起来,“沈楼,你还认得我吗?”
沈楼跟着坐起,歪头看他。这就更奇怪了,一个大男人,做出这种幼稚无辜的动作。
“信信。”
还好,认得。林信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沈楼用脑袋顶翻在床上,来回蹭着胸口。
“师父!”
林信扯开嗓子,大声疾呼。
“碰!”
客房的窗户被打烂,朱星离瞬间蹿进来,“怎么了?怎么了?”
“你给他补了什么东西?”
林信欲哭无泪地被沈楼按在床上舔脖子、蹭脑袋。
沈歧睿随之而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由得黑了脸,“成何体统!清阙,快起来!”
沈楼听到父亲说话,便坐起身来,轻咳一声,“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