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李夭夭把手机往被单上狠狠一丢:“妈的欠费停机了!”
这间卧室是当初李夭夭住进来后重新装新过的。李夭夭口味独特,喜欢古埃及文化,于是自个儿去装潢店订做了一批埃及壁画图案的壁纸,把房间四面墙都贴满了。这还不算,最恐怖的是他把原先的床卖了,订做了一个棺椁形的床,床单枕套地毯全都换成古埃及的图案,连睡衣都特地订做了两套画成一圈圈缠绕绷带装的衣服。完事后他特别得意,声称自己“简直成法老了!”
可怜苏颐每天和他挤在没有棺盖的棺材里睡觉,早上醒来的时候总有种穿越感。
苏颐笑了笑,坐在棺材沿,掏出手机拨打老余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老余接了。他的声音有些飘渺,语气更带着一种谨慎和试探:“苏……颐?”
苏颐笑道:“师兄,是我。我和夭夭有单子找你们接。”
电话那头沉默了数秒,老余骂道:“夭夭那混蛋一天到晚蹬鼻子上脸,还是你小子上道。你们和好了?”
苏颐怔了怔,轻轻“嗯”了一声。
远在十万八千里之外的老余明显松了口气,嚷道:“我说呢,那王八羔子说跟你分了我就觉得不靠谱,他能舍得你?大师兄跟你说,小两口吵架……”
苏颐腼腆地笑着,不停“嗯嗯啊啊”地应声,在一旁一脸警惕地盯着他的李夭夭用脚趾都能猜到电话那头的混蛋说了什么,于是不耐烦地催促道:“快说正事!国际长途呢!”
“咳,”苏颐轻轻咳嗽一声,但隔着无线信号的老余显然不识相,还在喋喋不休个没完,苏颐无奈地打断道:“余师兄……”
“啪!”一个巴掌声,电话里安静了几秒,紧接着传来一个冰冷而沉着的声音:“什么事,说。”
苏颐知道那头换了个人接电话,松了口气,说:“佘师兄,是这样的……”
他简单地把西周古墓的事情说了一遍,对面沉默了五秒,说:“改签,晚三天,我们回来。”
苏颐开心地笑了:“好,我知道……”话还没说完,电话里传来咯的一声,对面已经撂了。
苏颐看向李夭夭:“佘师兄说他们很快回来,把机票改签到下礼拜一。”
李夭夭一脸不耐烦,没好气道:“别一口一个师兄,那是我师兄,跟你没关系。”
苏颐上扬的嘴角渐渐沉了下来,瞪着委屈的大眼睛看他。
李夭夭皱着眉头挥挥手:“给我拿条内裤来,老子要洗澡。”
别墅里有两间浴室、四间卧房。李夭夭在三楼的浴室里洗完澡,边拿毛巾擦着头发边走出来,只见苏颐穿着睡衣,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正站在门外等他。
李夭夭冷着脸绕过他往自己的卧室走,苏颐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到了卧室门口,李夭夭猛地转身,抬起胳膊拦住去路。
苏颐猝不及防,两人的鼻子撞到一块儿,一齐痛呼出声。
“唉……”李夭夭一边揉着鼻子,一边无奈地叹气:“苏少爷,小的要睡觉了,您自便?”
苏颐鼻子红红的,一脸倔强地看着他:“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为什么?李夭夭自嘲一笑,斜倚门框抱着胸,一脸痞相:“我玩腻你了还不行啊,你这人缺不缺心眼啊!”
实际上苏颐应该算是个完美度90%的情人了。他相貌好,家世好,更重要的是脾气一等一的好。李夭夭觉得他对自己简直有点盲目崇拜,无论自己有什么要求他都答应,自己做什么他都肯陪着,在床上更是只要自己喜欢,什么样屈辱的姿势他都肯尝试。
如果非要说他有什么不好,那就是身体。那天李夭夭送机的时候眼睁睁看着苏颐吐了一地黑血,小脸煞白煞白往地上倒,险些没给吓昏过去。他什么样的祸没闯过,什么样的刺激没体验过,却在那一刻觉得自己栽了。
苏颐眼眶又泛红,嘴唇哆嗦着说:“我就是缺心眼,我不同意分手。”
李夭夭又想起那天那个人跟他说的话——“你的幸福完全是建立在他的不幸的基础上的!”
他叹了口气,语气稍稍放软:“苏少爷,我是野鸡,你是家凤,这不是你同意不同意的事儿,咱俩不合适!”
苏颐瞪大眼睛,显得万般无辜和委屈:“怎么不合适,一年不都过得好好的吗?”
好个屁!你都快死了!李夭夭在心中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