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玫瑰是日本的一个学术流氓组织,我太爷爷李畋的失踪和教授的死,都是他们在作祟。沙漠玫瑰现任掌门人是个女的,名叫渡边美穗子。是当年追杀我太爷爷的那个渡边一郎的后人。”沈默说。
“你怎么知道这些情况,在石灰窑洞的那段时间究竟发生过什么?这一会儿工夫你居然像是变了一个人!还有,那老头儿怎么突然就死掉了?真的是你杀的?”夏晓薇发出一连串的问句,沈默神情和所说的情况无一不让她震惊。
“晓薇,咱们先不说这些。小翠!你先说说在安顺的事情,在安顺都发生了什么?夏晓蔷怎么就一直昏迷不醒?”沈默问。
王小翠没想到沈默突然问到自己,稍一迟疑,说:“你们走后,易龙找来了一个医生。医生看过大小姐的病情说,只是被雨水淋的,感冒发烧,没什么大事,两片复方乙酰水杨酸片发发汗就好。但是,大小姐醒了,大喊大叫。医生看出了问题,问大小姐是不是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我就说了血手印的事。那医生说,精神方面的病我可治不了,你们还是送医院吧!易龙又让那医生给大小姐用安定药,谎称要送病人去贵阳医治,最好能让病人睡上一段时间……这,林涛也知道。”
“我?易龙找那医生来我知道,说大姐姐是感冒我也知道,医生是说发发汗就好。可是,我不知道安定药的事儿!我没听到。大姐醒后,一阵清楚一阵迷糊。有一阵,她清醒得很,她还担心我哥和我姐的安全,给了我钱,让我去石门坎找他们。后来……我就去了石门坎。”林涛回应。
“什么样的安定药让她睡这么久?”沈默质疑,“夏晓蔷的病也是个谜,从一开始就是。血手印?幻觉?精神分裂?我怀疑这自始至终就是个阴谋。田野,你们说田野来贵州干嘛?说不定他也是沙漠玫瑰的成员。”
“田野?不至于吧?!虽然我也看不惯他那副嘴脸,可他对我姐姐还真是蛮好的。”夏晓薇说。
“蛮好?什么叫蛮好?把自己老婆弄成精神分裂?再说,就算晓蔷真的是精神分裂,而且血手印也和田野没有任何关系。那么,怎么解释他的行为?把晓蔷从虞江带到贵阳,是贵阳的医疗条件比虞江好?再退一步,就算是贵阳在治疗精神分裂方面有高人,那么为什么他不在医院守着自己的妻子。派两个男人看守!这分明就是非法拘禁!这些天他在贵州干什么?谁知道?”一提到田野,沈默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夏晓薇无语,尽管心里不愿意承认,但实在想不出任何可以为田野辩解的理由。心想,如果事实真像沈默所说,这个世界真是可怕极了。不知道姐姐醒来之后如何接受这样的结果。
大切诺基拐向另一条山路。
悬崖上的山路,行驶中的山水旅行社的豪华大巴。
程度在闭着眼睛小憩,脸上浮着些微的笑意。
一直跟在程度身边的那个女人坐在程度身后的座位上,两只纤纤玉手在程度颈部揉搓。“如果有个男人能像易龙对阿金那样对我,这辈子也就知足了。”女人说。
“你看你,又来了不是?女人啊,就是麻烦。”程度依然闭着眼。
“现在说麻烦了?早干什么去了?你们这些男人啊就没几个好东西。在我们女人眼里,你们连易龙的一个小脚趾头都赶不上。像易龙那样,为了心爱的女人,可以去杀人,可以去抢劫,可以去死!那才是真男人。可惜啊,为了你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东西我竟然杀了一个极品男人。我真不该杀了他,而应该杀了你,和他私奔。”
程度闭着眼睛笑:“哈哈,你要是真舍得杀我,现在动手好了。”
女人的手依然在程度颈部揉搓,右手拇指碰了一下左手食指上的一枚戒指。戒指上弹出一根半寸长的刺。女人反手用力,那根刺准确地刺入程度的颈动脉。
那是一根毒刺,程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气绝身亡。
女人抽出毒刺,轻描淡写地说:“他暴露了。尸体,你处理一下。”
司机机械地回答:“是。”
山路上并没有其他的车辆和行人。
司机停车。将程度的尸体拖下车,一直拖到悬崖边,一脚踢下山崖,拍拍手。回到车上。“到不了明天早晨就被野猪吃掉了。”
豪华大巴大摇大摆地上路了。
注一:“以罗伊,以罗伊,拉马撒巴各大尼?”出自《圣经》之《马可福音》,意为—我的神,我的神,你为什么遗弃我?
第三十六章 坠落
威宁。草海。太阳西斜。
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湖泊,芦苇、香蒲及各种水草一丛丛、一片片,成群的水鸟在嬉戏。天色溶着水色,水色映着天色。纯净得让人心醉。
一条公路,一头儿连着草海,一头儿连着威宁县城。
大切诺基停在路边。
满怀心事的沈默似乎无法陶醉于眼前的景色,只是下意识地逗弄着不远处的一只水鸟。
林涛拎着一只铁皮桶在给汽车加油:“易龙这家伙想得还蛮周到,如果不是在车上带了备用油,我们就只能在野外露宿了—或者我们几个把这辆车推到威宁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