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尤踪,给亲戚朋友们留下笑柄不说,差点连累了父亲。她越想越伤心,觉得她也太下贱了,那么多门当户对的好人家都看不上,偏偏为了眼前这没良心的男人揉碎了心,可人家一点也不领情。她一边哭一边擦眼泪,“我长这么大,还没手背朝下求过人。你说一句,留我不留?”
荣庆低下头,躲着小格格的眼睛,咬着牙龈不出声。小格格不但对他好,而且对他有救命之恩,要不是她,他脑袋早就搬家了。他本想说留她,但心里一想到吟儿,这个留字便说不出口。
“得了,我走!”小格格见对方不吭声,说不出地伤心,一顿脚准备开门走人。想想又不甘心地回过头,“洋兵正抓我,我出去就是死,荣你记住!”
荣母拉住小格格,不让她走。她瞪一眼儿子,觉得儿子鬼迷心窍。人家小格格是上府的公主,哪点比不上吟儿。荣庆父走上前对小格格说,“我做主,格格您留下。”小格格盯着荣庆一定要他表态:“你们说了都不算。”荣庆想到外面兵荒马乱,小格格出大自然有危险,只得无奈地点点头,说你愿意就留下。他话音刚落,小格格立即破啼为笑,扑到荣庆身上抱住他,嘴里不停叫着:“好庆哥!”
荣庆吃了一顿饱饭,小格格替他腿上伤口换了药,让他躺在书房的小竹床上美美地睡了个午觉。这些大他实在太累了,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偏西了。他睁开眼,正想起身,发现小格格坐在他身边,两眼直直地盯着他看。
“你这一觉睡得真够长的!”小格格放下手里的芭蕉扇说。他睡觉时,这位一向被别人伺候惯了的小格格居然一直在替他打扇。
荣庆瞅着她额头上细细的汗珠,心里说不出地感激。他实在不明白,小格格干嘛要对他这样好,好得他不知该怎么办,要是没有吟儿牵着他的心,他肯定会跟她好上。现在他心里装着吟儿,再好也不会有结果啊。他突然冒出个主意,索性认小格格为妹妹,要不她总也不死心。
“格格,过几天我要出一趟远门。”
“你上哪儿我跟到哪儿,还想甩掉我呀,没门儿了!”
“我是个逃犯,不能总呆在这儿呀?”
“我也一样,家都让洋人烧了。”
“我有媳妇了。”
“我不嫌。”
“格格,你是我恩人,对我一片心意我都知道,我好些地方对不住你,这样吧,我把你当作亲妹妹。”
“我不当。”小格格一口拒绝。
“你听我说。你爱在这儿住多久就住多久,我什么都依你,除了那一条儿,行了吧?”荣庆硬着头皮说。
“我什么都不要,就要那一条。”小格格大叫。
荣庆无奈地笑了笑,只好提出他们说点儿别的事情,小格格说别的她什么也不想听。他是个死心眼儿,没想碰上小格格比他更死心眼。他沉默了一会儿,说起小格格父亲瑞王追上了皇上皇后,领着大队人马护着驾。一听父亲带兵去护驾,小格格顿时火冒三丈,说他扔下她和傻七哥不管,又跑到老佛爷面前讨好卖乖去了,想到家里烧了,上头两个哥哥,以及跟他一母所生的七哥都烧死了,眼面前就剩下她一个人,不觉又流泪了。
“庆哥!这会儿我可什么也没了。抓住你我不能撒了手,你千万不许扔下我啊!”她动情地说。
“我没说扔下你。”他怜悯地看她一眼。
“要是敢扔了我,我立马就死在你面前。”她边说边从怀里取出一只小小的白瓷瓶,瓶日密封了一层白蜡,“我随身带着呐!”
“那是什么?”他本能地觉得不对头,慌忙追问。
“最毒最毒的鹤顶红,沾上嘴唇就没命。”她逃出家时特意带上这瓶毒药,以防她被洋人抓到,唯有一死了之。
“别瞎闹,给我!”他一听便慌了神。这种毒药只有皇家才有,专用来赐死臣下的近支王爷的,毒中之极品。他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出,伸手要抢。
“我不!”小格格闪身躲过,将装有毒药的小瓶子塞进怀里,神情肃然地盯着荣庆,“什么时候你甩了我,我就喝下去!你就等着打人命官司吧。”
晚上,叶赫将军特意将儿子叫到自己书房,跟他说起小格格和吟儿的事。
“一个马安两个脑袋,你到底怎么打算的?”叶赫将军问荣庆,首先点出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