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产品是什么?”许闻意又问。
这东西解释起来还真费劲,贺峥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周围人教什么,他就适应什么。而许闻意是在蜡烛环境长大的,这种推翻所有重来的教法,是所有老师都感到厌烦的。
贺峥指着大厅里的电视机,“那个叫电视,也是电子产品,还有昨天晚上我点开的灯和电子蚊香液,你想的起来吗?”
说到这,许闻意还不服气:“你当时不让我问。”
贺峥:“”
现在是大白天,医院取光很好,整个挂水大厅亮堂堂的,贺峥找不到一盏灯给他解释。
“就这样吧。”贺峥并不好为人师,没点教人的耐心,“反正就是手机不能碰水,这个你记住了?”
许闻意说记住了,问贺峥:“那你的手机能借我玩不?”
贺峥想都不想就拒绝:“不能。”
许闻意瘪嘴。
贺峥不看他。
其实许闻意就随便问问,他又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玩,就看见贺峥在上面点个不停,好奇而已。从小到大许闻意要什么没有,第一次被人拒绝,着实是很委屈。
拔针时,许闻意又是看着的,来的刚好是护士长,三十多岁的年纪,看到许闻意眼睛睁得大大的,里头满是新鲜和好奇,笑着对贺峥说:“你弟弟长得真好看,胆子还挺大。”
贺峥听笑了,不知道想到什么,问她:“您看他像几岁?”
“看起来很小。”护士长笑说,“成年了吗?”
贺峥口袋里还揣着许闻意的身份证,一想到上面的出生日期,笑的更欢了:“他二十四。”
贺峥从护士长脸上看到和自己一样的表情,这才心满意足。
现在的许闻意和原来的许闻意完全没有相似之处,撇开生死不论,只单纯谈不同的话,如今的他有着一双太过清澈的眼睛,这让他整个人的气质与原先有很大差别。
许闻意在外人面前很安静,无论他们在说什么,当着他的面讨论他什么,他都只是笑笑,没有半句反驳。
贺峥这才放心下来,按着他拔了针压着酒精棉的手背,带他去领药。
现代社会自有一套生存法则,做什么都讲究秩序,行人等红绿灯过马路,挂号拿药也要排队,这实在是令人惊讶的一件事。
“都不用人管。”过马路时,许闻意在贺峥耳边小声说。
贺峥挑了下眉,用同样的音量回答他:“有人管的,那上面有监控,能查到你好几个月前干过的事,被人知道了一样有处罚。”
贺峥说的话里仍然有很多许闻意听不懂的东西,他很少解释,稍微有耐心说上两句,又不允许他追问,很快就说“以后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