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峥这才发现他脸色不对,发尾湿漉漉地挂在额前,贺峥皱着眉不耐烦地去碰他的额头,有些烫但比之前几次好。
“回去躺着。”贺峥说,这个时候不想管他吃没吃药。
许闻意去碰贺峥的手指,温度低一些,捏着很舒服,软声软气地问:“你什么时候可以不生我气?”
他说话时垂着眼,显得小心翼翼,贺峥低头,看他鸦羽似的睫毛,因为沾了汗,更显浓密。
我和他生什么气,贺峥想。
“你什么时候可以和我解释?”贺峥硬邦邦地回答。
许闻意忽然就拱起火来,因为被人冷战了四天,因为生病难受了一天,因为好几天没开心过,但眼前这个人还是凶巴巴。
“我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就是考试考不过,不想考,不可以吗?”
话说的比贺峥还硬气,话音刚落,眼泪就掉了下来。许闻意睁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瞪着贺峥,应该也是气得不清。
贺峥:“”
“我教你了,给你划重点了,你有什么考不过的。”
贺峥承认自己有点怪,他非常不喜欢和学习不好的那一类人相处,不是说成绩不好,是指不好好学习的那类人。
所以贺峥身边从来没有这样的朋友,也非常不希望许闻意成为这样的人。
他没想过那个问题,如果许闻意变成了他不喜欢的那一类人,还要不要和他继续相处下去。
为了不让这种事情出现,贺峥一直催着许闻意上进,希望他可以成为更好的人。
“他可以考99,我连59都考不到,我为什么可以考得过,为什么要替他考试。”
“那总比你不考强。”
“我又不是他。”
贺峥从来没见过许闻意这个样子,眼泪不停的掉,红着眼一直怒视贺峥,他不服气,也不服输,打定了主意要和贺峥争辩不休。
贺峥其实心软了,从看见许闻意满是眼泪的眼眶开始,他就和自己的底线妥协了,觉得许闻意怎么样都行,认为莫名其妙生四天气的自己简直罪大恶极。
贺峥叹了口气,握住了许闻意整只手,他掌心有汗,握着很软,贺峥的心因此更软了些。
“许闻意。”这个时候再开玩笑叫他许文物就不合适了。
许闻意脸上刚少一些的眼泪挂的更凶了,扯开被握住的手,后退一大步,想歇斯底里地大叫,又因为知道这里隔音不好,只能咬着牙说话。
“为什么要叫我许闻意,我不是许闻意,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当许闻意。”
“你从来没有给我选择的权利,要我这样要我那样,我都做了,你为什么还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