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再开口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你说说,你为什么压力很大。”
霍勋道。
“加班太晚,出差太多。”
丁以楠道,“还有一些工作我实在没法完成。”
“比如?”
“给霍师安排相亲。”
“这很难吗?只是安排吃个饭而已。”
霍勋道,“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搞定。”
丁以楠心里清楚,霍勋应该是比较欣赏他的工作能力。毕竟霍执潇换了那么多个助理,也只有他能坚持下来。
“安排吃饭很简单,但我不想欺骗霍师。”
丁以楠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自己给霍师安排相亲,而不是让我夹在中间难做人。”
谈辞职同样也是一种谈判,丁以楠逐渐找到了感觉。
他当然不希望霍勋给霍执潇安排相亲,但他仍然这样说,是因为他需要霍勋意识到这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以他们两人的父子关系,霍勋绝对没法促成任何亲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把这事交给丁以楠。
丁以楠可以去做这件事,但必须偷偷摸摸,面临巨大的心理压力。而这便成了他辞职的正当理由。
霍勋明显听懂了丁以楠的意思,沉默着没有立即接话。不过以丁以楠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是那种理解员工难处之后就会轻易让步的好领导。
“那你就干到这个月底。”
霍勋缓缓开口道,“该做的工作还是做,反正你已经要离职,也不存在难做人一说。”
那还是得给霍执潇安排相亲,甚至还变成了用完就丢的弃子。
丁以楠没有妥协,不慌不忙道:“我还有10天年假没有休,算上周末,正好可以休到月底。”
在给霍勋发消息之前,丁以楠早已预想到了各种结果,也准备好了应对方案。
既然他已经要离职,那休完年假便是他的正当权利。霍勋想让他这些天继续去公司干活,他不是不可以去,但唯独在安排相亲这件事上,他绝对不会让步。
霍勋应是发现没法说服丁以楠,语气中的不耐烦再也掩饰不住:“那你不用来上班了,明天过来办理离职手续。”
说完之后,霍勋便挂断了电话。
丁以楠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霍勋的意思是不是要把未休的年假以工资的形式补发给他,但实际上就算霍勋不发,他也没处说理。
总之辞职的事暂且告一段落,丁以楠伸了个懒腰,总算可以好好睡个下午觉。
然而他才刚躺上床,卧室门外便响起了三百岁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下一秒,电子锁开锁的声音传来。
三百岁就像个小雷达一样,每次都能精准地预知有人回家。
丁以楠翻身下床,来到玄关,看着走进来的霍执潇问:“还顺利吗?”
“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