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宴秋虽有些不快董夫人轻浮的言语,但却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武功的确精妙至极,身形转动之间如同漫步飞舞一般,轻纱曼妙,美不胜收。
本该是花架子没什么威慑力的招式,却频频让穆宴秋如同打进了棉花里,力不从心,使出来绝对的气力,然就连对方的衣角也未必能碰到。这个女人就如同专门压制他一般,招招式式皆看起来绵软无力,然偏偏能拦下穆宴秋狠厉冷绝的剑招。
有点水准,这女人不简单啊!
骆北摸了摸下巴,继续当看客,然另一只手的手心却不自觉地握紧了。
董夫人泫然欲泣,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小郎君好生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嘴里虽这么抱怨着,然其却又能轻松拦下穆宴秋冷厉的一剑,且还柔柔一笑,口头调戏对方。
不管穆宴秋现在有没有气到,反正骆北已经气死了,这女人好!好过分啊!怎么会有这么不知廉耻的女人。
就连一旁的苟攸也颇为叹为观止,师叔祖不愧是师叔祖,就连穆宴秋这样的杀神也能调戏,且这么全方位的压制,苟攸突然很想和这个常年在外的师叔祖打好关系。
穆宴秋比起一开始反倒是越发的冷静了下来,他身体有内伤,对方想来也是看了出来,之所以最后一天来和他比试也不过是为了观察到他的武功套路,对他武功有一定了解,所以对方一上来就是各方面的压制他的招式套路,打得他十分憋气。
他皱了皱眉,也不急得再去攻击对方,他轻舒一口气,握紧自己的剑,剑随心动,眉眼冷厉。
既然对方用柔劲来对付他,那他便已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董夫人的招式路法他已看透大半。
被自己的武功反击,董夫人险些咬碎一口银牙,她当然知道她自己的招式有多缠人,如果真让他们这么比,还真是谁都奈何不了谁,董夫人放弃了自己的软绸,拔出腰间软剑,剑快如残影,携疾风骤雨之势,如有数把剑同时向穆宴秋刺来。
穆宴秋的眼眸亮了亮,这人废话虽然挺多,但实力还真不错,比起之前那些个自傲看不起人的糟老头子,这个女人很强,柔可软,硬可刚,全神贯注于比斗时还是很风姿勃发的,难怪能让无声大名鼎鼎的侠客权贵为其神魂颠倒。
可快偏偏是穆宴秋最擅长的。
什么样的剑才是最快的?
快如惊鸿闪电,还是如疾风迅雷。
真正的快又该是如何?
董夫人的剑很快,她的剑轻如薄翼,挥动起来如同纸片一般轻盈,她的剑也如同她的人一样出名,而穆宴秋的剑却不过是一把平平无奇的秋水剑,先是内力不够深厚,后是实战经验不如对方,若是连剑也不如……
旁观的骆北咬了咬下唇,这一局穆宴秋的胜算不足三层啊!
穆宴秋自然也发现了自己剑的短板,本身内力就不足以让他和一个有几十年内力的前辈耗,所以他向来都是能速战速决就速战速决,可这个女人偏偏各方面都压制着他。
穆宴秋不自觉的紧锁起了眉头,这局胜算实在不大,除非是要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各出狠招,不然这局他必败!
他哪怕心中已有定数,然手中的剑却没有慢上半分,以快制快,针尖对麦芒,但看谁是赢家。
可穆宴秋到底心有余而力不足,这秋水剑根本无法承受他强劲霸道的内力流转,一直在嗡嗡吟叫,穆宴秋都怕这剑下一刻变成两段,穆宴秋从不过于在乎手中剑柄,他不是剑痴,对称手好剑也没什么赤诚之心,若是其他的剑断也就断了,不过一把剑而已,可偏偏这把……
单这一小会儿的犹豫,就足以董夫人找到许多破绽,剑花闪烁,就在剑光雷吟之间,穆宴秋的秋水剑要么是用来抵抗,落个断裂数段的下场,要么是顺势丢出,他落一个重伤的下场。
就在董夫人将一鼓作气直指对方命脉时,一声“穆宴秋,接剑”从远处传来,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华丽的剑直向穆宴秋抛来。
穆宴秋反应极快,连忙弃掉手中秋水剑,急退数步,接过了骆北掷来的长剑,骆北的佩剑可是从碧泉教一众好剑收藏中挑出来的绝世利器,仅在穆宴秋手中就响起了清越的剑吟,剑有灵之,哪怕是一把青铜剑也不是一般的剑能够比拟的。
当手中长剑被挑开打飞,脱落远方,脖颈被穆宴秋直指时,董夫人错愕之余,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比起之前的娇媚,她这次明显是更加的爽朗大方,“都说江湖辈有人才出,果然我们这些好家伙都老了。”
穆宴秋抿了抿唇,任由左手鲜血一滴滴滑落,最后在地上绽开一朵朵血花,他如同毫无感觉,面容冷峻,对着董夫人道:“你输了。”
“对,我输了。”董夫人笑着应了一声。
“所以,我赢了。”
“对,你赢了。”董夫人声音轻快。
穆宴秋收剑将剑背于身后,“得罪了,多谢前辈赐教。”
“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大家各凭实力说话罢了。不过我是真的好奇小郎君是出自什么门派,居然能教出像小郎君这样惊艳绝才之人,有兴趣来我们门派当客卿吗?”
董夫人并未说自己出自何门派,穆宴秋却是想也未想的便拒绝了,“承蒙前辈错爱,晚辈已有门派。”
“这样啊!小郎君还真是好生无趣。”董夫人颇为惋惜,不过也并未强求,不过视线却多看了几眼穆宴秋手中的剑,能与她爱剑争日月之辉的,必不是俗物,然她却也硬是没有看出其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