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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部分(第2页)

欧阳柄钧道:“石达开入川的时候,本来想先占湖北的。嗣因胡润帅和官中堂二人,把那武汉三镇,守得犹同铁桶相似,石达开方始知难而退。那时伪军师钱江,曾经有书劝他,说是万万不可派军深入腹地。第一上策,速返南京,代他调度军事,腾出他去北伐。第二中策,也宜进兵汴梁,可以兼顾秦晋。若是决计冒险入川,便是下策。谁知石达开因负一时之气,无暇计及万全之策。他的入川宗旨,本是明知吉少亡多的政策。

“后来石达开忽于黄州地方,得着一个名叫唐媚英的才女。当时他的部下,个个都劝他收作妾媵。因为石达开的一家八十余口,都为伪北王韦逆所害,身边没有伺候。石达开却不以此言为然。只因那个唐媚英,非但真的有才,而且兼之有貌,一时不忍纵她而去,即把她收为义女,以塞众口。时人称呼石逆军中的四姑娘其人,就是此女。一天行到巴东地方,又捉到一个河南秀才,名叫马秉恩的。石达开见他人还长厚,留于军中,办理记室。无如所拟文书,极其平庸,件件须得四姑娘笔削过的。好在石达开那时手下的兵弁,号称三十万,自然何在乎多用一人。

“有天晚上,四姑娘把她手批的紧要军书,拿去给石达开画行的时候,忽然将脸一红,很露腼腆之色,似有说话要说的样子。石达开觉得很是奇怪,便含笑的问她,有何说话,尽管直言不妨。四姑娘方才老实说出,她愿嫁给姓马的为妻。当时石达开听了大笑起来道:‘我儿若欲择婿,我的军中,文如子建之才,武似孟贲之勇的,何止车载斗量,为何单单取中这个腐儒。’

“四姑娘却答道:‘孩儿别有用意,爹爹不必顾问。只要成全这段婚姻,那就感激不尽。’“石达开听说道:‘既是如此,我就命人替你执柯。’“哪知那个姓马的,对于执柯的一口拒绝,毫无转圆之法。石达开据报,更是奇怪起来。后来仔细一探,方才知道姓马的拒绝婚事的理由,极其平常。无非第一样怕的是,四姑娘乃是石达开的爱女,恐怕王姬下嫁,驾驭不住,以后反受其累。第二样怕的是,他的为人,既少无贝之才,又少有贝之才。一个穷措大,怎敢贸然答应娶亲。石达开既然明白姓马的两个意思,复又命人前去解释他听,教他对于两桩事情,一桩都不必发愁,他能帮他办妥。姓马的至此,自然感激万状,乖乖答应。成亲之后,姓马的虽然一交跌在青云里了,自知别无所长,仍旧按步就班的做他记室。那位四姑娘对于闺房之事,倒也并不去注重。也是仍替她的义父,日日夜夜的擘划军务。

“有一天,石达开坐在行军帐中,瞧见四姑娘手不停挥的替他办理文书,他就含笑对着四姑娘说道:‘我儿自从认识为父以来,倒也化了不少的心血。现在你的婚姻大事,既已成就,应该可以享享闺房之福的了。为父不日就要入川,因思兵凶战危,打算不将你们夫妇两个带走,留在此地听候我的信息再讲。’

“石达开在讲说的当口,四姑娘起初时候,还当她的义父和她在说玩话,后来越听越真,方才放下笔杆,望着石达开说:‘爹爹方才的说话,还是真的假的。’“石达开答道:‘为父爱儿心切,怎么不真。’“四姑娘听到这句,吓得走去噗的一声,跪至石达开的面前,涕泪交流的说道:‘女儿蒙爹爹不以外人看待,衣之食之,且配婚姻,无异亲生。平时每想答报大恩,只恨没有机会。现在爹爹的大军入川,正是女儿的机会到了。怎么爹爹竟要把你的女儿女婿留在此地,不知爹爹别有用意没有?’“当时石达开一见四姑娘说得那样恳切,急把四姑娘扶起道:‘为父并无他意,不过怕的是兵凶战危,你们夫妻两个,又未受过天国之恩,所以不教跟了前往。’“四姑娘又说道:‘女儿夫妻两个,就算未曾受过天国之恩,却受过爹爹的一番大德,怎能不教我们同去。’“石达开听了忽又笑着道:‘我儿既要同去,为父多有两个帮手,岂有不乐之理。这末决不许哭,准定同走便了。’“四姑娘听见石达开许她同走,方始破涕为笑的问着石达开道:“爹爹此地起程,打算如何进兵。’“石达开答道:‘我想步那三国时代邓艾的后尘,即从阴平进兵。’

“四姑娘听了大不为然的答道:‘此事爹爹得斟酌,一则时代不同,二则川督骆秉章,也是一个知兵人物。阴平地方,只可偷渡,不可拒战。倘遇有兵把守,我军便没退路。’“石达开听了四姑娘之言,连说此言有理。后来石达开就变了宗旨,先去联络川边土司,有个姓巫的土司,首先和石达开通了声气。石达开即从万山之中,绕道的到了川边。”

欧阳柄钧一直说到此地,忽见曾国藩的老家人曾贵,亲自送进一封书信,呈给曾国藩去看,便把话头停下。正是:

漫言烽火连三月

毕竟家书抵万金

不知曾贵送进来的那一封信,又是谁的,且阅下文。

①彭玉麟在大乱之后,即以其女金儿,配与俞曲园之孙陛云探花为室;并与曲园老人筑室湖滨,诗酒往还以娱暮景。作者此回之事实,全采曲园之笔记。

第五二回 石达开飘然引去 周天受率尔求援

欧阳柄钧停下话头,便去低声的问着彭玉麟道:“我在湖北的时候,没有一天不听见那个红孩儿的声名,雪琴京卿,你倒说说看,此人可有甚么真实本领?”

彭雪琴因见曾国藩凝神一志的在看书信,不便高声说话,便将欧阳柄均的衣袖一拉,二人同到窗前,伏在栏干之上。彭雪琴方才答着欧阳柄钧的说话道:“陈国瑞的历史,我却知之最深。他在十二岁的时候,就被长毛掳去。年纪虽小,确具一种天生的神勇,每逢出战,不管胜仗也好,败仗也好,非得一口气手刃几十个人,方能过瘾。当时的一班老百姓,个个说他杀星转世,只要一见了他的旗号,连小儿都不敢夜哭。后来忽被黄开榜总镇所得,认为义子。那时他的年纪,还止一十四岁。平日喜着红色衣服,一出打仗,在那战阵之间,驰突冲越,犹同一团火球一般,因此贼中替他起了一个红孩儿的绰号,无人不避其锋。

“适值僧王攻打白莲池不克,正在无计可施之际,黄开榜总镇就把国瑞保举上去。僧王本已久闻其名的,一见大喜,命他去打白莲池的头阵。

“因为白莲池的地方,本是山东捻匪的老巢,连岩斗绝,仅有一径可通。当时国瑞即率手下健儿五十人,乘那黑夜根本保证。书中还指出布尔什维克党革命经验的国际意义,以,从山后最险峻之处,暗暗的攀藤爬石而上,不到四更天气,业已蹿到贼人的老巢后面。那时贼人因为击败了僧王,骄气正盛,又值深夜,都在熟睡的时候,国瑞便出其不意,放起一把野火。贼人不知到了多少官兵,顿时大乱。然也有几个悍贼,持了快枪,瞄准国瑞就放。岂知国瑞矫捷如同猿猴,直至子弹近身,方始一跃而起,离地数尺,能将子弹一一避过。有时子弹飞过他的颊边,他只骂声入娘贼,这火热的家伙倘若一着老子的皮肉,倒也有些麻烦。可是子弹仿佛也会怕他,从来没有一次打着他身上的。及将白莲池一占,僧王非常高兴,便拊着国瑞的背脊,大赞他道:‘咱统十万大兵,费时六月,不能克此。你这小小孩子,竟能一晚上的工夫,灭此老巢,真是咱们的大帅了。’于是陈大帅之名,播诸天下。国瑞也能奋发天性力报僧王。去年因被左季高调到浙江,委署处州总兵,所以僧王与英人开战,每次失利,倘若国瑞还在僧王手下,大沽口的一役,胜败正未可知也。”

彭玉麟说到此地,曾国藩已将那信看完。便问彭玉麟和欧阳柄钧二人道:“你们两个,几哩咕噜,究在谈些甚么?”

欧阳柄钧便回到原处坐下,指指彭玉麟道:“我见姊丈在看书信,所以在和雪琴京卿谈那红孩儿陈国瑞的事情。”曾国藩听说道:“此人的神勇,却也不亚鲍春霆。不过性子不好,所有礼貌之间,得罪于人的地方不少。”

彭玉麟接口道:“他对僧王,都是老子长、老子短的说个不休,何况他人面前。”

欧阳柄钩直至此时,方去看了一看信封面上之字。便问曾国藩道:“这不是家姊写来的信么,我们几个外甥甥女,大概也长成人了。”

曾国藩蹙额的答道:“孩子多,我又为了国家之事,不能回家教养,倒使令姊很费心的。”

欧阳柄钧道:“家姊人本贤淑,且又深明大义,姊丈乃是尽心王事,我们家姊,不见得会怪着姊丈的。”

曾国藩竟被欧阳柄钧如此一说,反而笑了起来道:“你们令姊来信要钱。她说连岁荒歉,田中颗粒无收,男女孩子渐渐长成,家用浩大。她说很盼望纪泽早些娶亲,所有家事,她便不问。”

欧阳柄钧笑着道:“姊丈现在已经做到封疆大员,对于府上家用,也应该稍宽一点的了。家姊所说,无非也是此意。”曾国藩大摇其头的答道:“勤俭家风,乃是《朱子格言》说的,莫说现在我也没钱,就是有钱,自奉也不宜太厚。”彭玉麟岔嘴道:“一份人家的家用,也要称家之有无而讲,过费果然不好,过省也觉非是。”

曾国藩笑着接口道,“这末雪琴既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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