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门外跑进一个亲兵,对彭朝栋禀报道,“茶马市生械斗!”
“走!去看看!”彭朝栋一甩披风,也不顾跪在地上的郭承刚,带上一队亲兵直奔茶马市。
北原茶马市。
贺腾骁的平山堡军同北原军就这么一直僵持着。
“小三爷,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凌锋一直举着利弩,时间长了手臂有些酸,侧头对贺腾骁低声说道。
“坚持住,拖下去。”贺腾骁压低声音回复凌锋,“北原城内有三千多北原军,要是动起手来,咱们吃亏,跟他们耗。彭朝栋不是已经到北原城了吗?茶马市生这么大的事情定然会惊动彭朝栋,我们就耗到彭朝栋来茶马市为止!”
贺腾骁这么说,凌锋只能咬牙坚持。
果不其然,茶马市涌进了一队秦军。秦军将士涌进茶马市后,驱散围观的人群,为彭朝栋开路。彭朝栋虽没文官,但常年出入于行伍之中,经常一身戎装。只有在一些重要典礼和进京朝拜皇帝之时才穿文官袍服。
彭朝栋今天的装束很简单,一袭火红的小袖圆领袍外罩着一件黑色披风,没有戴巾帽,足蹬一双长靿(yao,第四声)靴。彭朝栋身后的两个亲兵也是一身便装,便装之外围着腰袱,腰袱之外悬着一把腰刀。
两个亲兵人高马大,护卫彭朝栋走进茶马市并高声吆喝开道:“总督大人到此!闲人回避!”
见彭朝栋进了茶马市,北原军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看向彭朝栋,贺腾骁命令他的人将武器放下。
贺腾骁的人一身朴素的劲装,手底下的人几乎人手一把利弩。彭朝栋心知贺腾骁不是一般的商人,当然,他也很清楚北原军也不是什么好鸟。
“你是何人?!”彭朝栋径直问贺腾骁的身份,声色俱厉,有着上位者特有的威严。
这是贺腾骁第一次看清楚彭朝栋的脸,彭朝栋年近六旬,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沧桑。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有些陷入眼窝,深邃而明亮。
彭朝栋没有向外界传闻的那样身长八尺,容貌甚伟。这分明就是一个过度操劳的老人啊。
“属下盖州平山堡千户贺腾骁!”贺腾骁抱拳回道。
“你就是以数百残军,以一堡之力抵御住五千辽军铁骑的平山堡千户贺腾骁?”彭朝栋多打量了贺腾骁几眼,他早先对贺腾骁就有些兴趣,没想到今天在北原茶马市遇到贺腾骁。
“正是属下。”贺腾骁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贺腾骁态度不卑不亢,彭朝栋在心中暗暗赞许。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能对他不卑不亢的人就越少。彭朝栋对贺腾骁执利弩在茶马市械斗一事也没那么厌恶。北原军和茶马市官吏兵员是什么德行他心里清楚的很。
见彭朝栋来到茶马市,乔绍远有些紧张,极力使自己保持镇定。
“既然身为大赵军人,为何执利弩在茶马市行凶?!眼里可有我大赵军律?!”彭朝栋质问贺腾骁。
贺腾骁没有辩解,将事情的原委简明扼要的告诉彭朝栋。他本来只想将乔绍远强抢去的马匹夺回来,拿回属于自己的马匹,没想到半路突然冒出个邓威,令他感到头疼。
彭朝栋在心里将这件事情的脉络梳理了一遍,大致清楚生了什么事情。
彭朝栋有意整治北原茶马市,今天北原茶马司的官员徇私舞弊被彭朝栋撞个正着。彭朝栋心想今天这件事情倒可以作为整治北原茶马司的突破口。
邓威在一旁狡辩企图为自己开脱,何云庭在一旁默不作声,满脸汗珠,心如死灰。
乔绍远倒是强作镇定,神色平静。
贺腾骁看了一眼一脚镇定的乔绍远,冷笑一声,对彭朝栋抱拳道:“总督大人,属下有一事要禀报总督大人。”
“你说便是。”彭朝栋一脚狐疑地看着贺腾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