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严峫立马挂断电话,满面风云变色,赶紧把手机塞还给吴雩:“哥能帮你的就到这儿了,剩下的你自己来吧。”
吴雩一脸恨铁不成钢。
被铐在后备箱里劫持来的人质吴雩终于洗了脸,刷了牙,换上了江停友情支援的衬衣和牛仔裤,坐在酒店套房外间的茶几前,唏哩呼噜吃了大半碗糯米粥配咸菜。严峫看着他那风卷残云啃咸菜的架势有点担心,压低声音警告:“你悠着点儿啊,待会被江停罚抄刑法法典可别怪哥不救你。”
吴雩的筷子僵在半空,紧接着啪一声捂住右手腕,满面痛苦地弓起身:“啊我的手,我的骨头被手铐扭脱臼了,我要打120去医院拍片子”
“不准碰瓷。”
严峫冷冷道,“江停已经在我面前夸耀过了,说你面对鲨鱼的时候挣脱手铐只用了不到0。5秒,人家那还是精钢的。”
吴雩瞬间恢复正常,继续咯吱咯吱啃他的咸菜:“哦,我只是把被绑架的心理创伤具现化到了手上而已。”
“——我没有绑架他!”
不远处的套房卧室门紧闭着,里面隐约传来曾翠翠女士委屈的申诉:“我只是把他从步重华家带到楼下车库里,还没来得及琢磨该怎么办呢,他就一骨碌钻进了后备箱,超主动的,拦都拦不住”
“我有身为肉票的自我修养!”
吴雩在严峫充满怀疑的目光中强调。
江停的安慰从门后传来,每一个字都无比的耐心和靠谱:“没关系伯母,我给你解释一下你就明白了。像步支队这样在成长过程中缺乏自我同一性认知的人很容易在成年后因为缺失感严重而情绪爆发,为了寻找自己的人格定位而走向极端——你看他在国际毒枭面前扮演黑警那么到位,这其实隐喻了他内心世界对于黑化和暴力的追求嗯没事不用担心,很明显他这种需求通过把小吴警官铐床头上而得到了满足。就像伯父压力大的时候跑去钓鱼,您压力大的时候喜欢买包,严峫压力大的时候一边洗澡一边唱黄梅戏,什么寒窑虽破避风雨,夫妻双双把家还”
严母:“什么,黑化?!所以我们家步重华把吴警官铐起来,他就不用自我黑化了,是这个意思吗?!”
江停:“可以这么理解没错。”
“那吴警官不同意怎么办?!”
“放心。”
江停淡定道,“吴警官思想崇高,舍身救人,牺牲小我来安抚潜在危险分子,为稳定社会局面做出了突出的贡献。不用感谢他,这是他应该做的。”
“”严母在感动和迷惑中挣扎半晌,终于忍不住问:“停停你懂得真多,请问这在现实中有什么理论依据吗?”
“有的,法国作家萨德曾经在作品中有所论述,我们以前办案接触过。”
江停冷静地说,“不过您就不用研究了,最好也别让步支队去看,我怕打开他的新思路好了,现在我要把吴警官送回家去,免得他打电话叫酒店送第三份腌咸菜上来。”
江停推门而出,下一瞬间只见吴雩搁下筷子放下电话坐正身板一气呵成,严峫默契地用身形挡着他偷偷踩灭烟头,两人的表情都非常正直。
“你俩迟早要一块抄刑法法典,”江停如此评价。
四个人一块儿出酒店,江停拿着车钥匙,严峫抱着步重华家的羽绒被,两人一起下车库拿车去了。吴雩和严母站在酒店大门前喧闹的人行道上,两人面面相觑,彼此都咽了口唾沫。
吴雩想的是:她还会不会出一个亿让我离开她外甥,如果她拍支票的话我到底要不要拒绝,如果拒绝的话能不能找步重华报销损失?
严母想的是:停停说的是真的吗,如果吴警官坚持要离开步重华怎么办,我唯一的外甥真会因为成长过程中的情感缺失而人格扭曲最终走向黑化的极端?
吴雩严母:“那个——”
两人同时打住。
吴雩谨慎地:“您,您先说。”
严母咳了一声,目光游移地:“小、小吴啊,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呀?”
——来了!“你这个贫苦人家出身的孩子配不上我们家金枝玉叶的大少爷给你一个亿赶快离开他拿上钱立刻走”!
“家里不做什么,”吴雩表面十分镇定,说:“就以前在缅甸那边种过点罂粟。”
严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