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内,设有兵房,供守军栖息。
除了厦门南岸的石壁主阵地,在石壁两侧的延伸阵地,鼓浪屿,屿仔尾修建的多座炮台,使得厦门海域成为一个279门大炮构成的交叉火力网。
在东南沿海的绿营当中,盛传去年八月定海失守,是由于汉奸作祟,颜伯焘以宁可信其有的态度,责成福建地方,绥靖治安,缉拿街头无赖、土匪、海匪等等,以防有人交通英夷。
然后又在厦门岛的北岸和东岸,配制守兵1400名,配置火炮100门,作为防止英军包抄的手段。
厦门岛的外侧,是大小金门岛,颜伯焘在大担、二担、青屿等岛上设立炮垒,如同一条链条,锁住厦门岛的南水道。颜伯焘本来计划在四座石堡中设立大炮1300门,为此特地向朝廷请饷100万两,结果被道光帝下旨训斥,让他“力加撙节”,省着点用。
颜伯焘干脆不再理会朝廷,自行拟定《军需章程》,共计四十条之多,对粮价,工价,料费,运费等另定标准,责成福建藩库,预支下属官僚养廉银,火耗,又在福建大举征发,驻炮两百余门,布设在金门四座岛屿上,为厦门防御的外围哨探。
这些岛屿,距离厦门较远,处于厦门的交叉火网以外,福建水师提督窦振彪想定了作战方案,他说道:“如若英夷攻我外海炮垒,则我将计就计,以炮垒为砧板,以我师船两百艘为菜刀,将英夷聚歼于闽海之上。”
1841年2月27日,颜伯焘给道光皇帝上奏折:
“若该夷人自投死地,唯有迎头痛击,使其片帆不留,一人不活,以申天讨而快人心,……闽海之防,固若金汤。”
12人心固结
2月28日
颜伯焘在厦门布置,和他一同升任总督的裕谦也没有闲着。裕谦虽为两江总督,由于闽浙总督颜伯焘常驻福建,故而裕谦也担起了防守浙江的重任。
也同样是根据上次英军来袭的经验,裕谦在浙江,将舟山定海和对岸的镇海作为防务重点。取得浙东大捷的四大总兵,定海镇葛云飞自然驻定海,处州镇郑国鸿和寿春镇王锡朋也一同驻扎,定海守军共计四千人,师船二十四艘。
整个定海县城三面环山,南面临海,裕谦在沿海修筑土墙,作为对抗英军舰队的依托。
土城底宽五六丈,顶部宽三丈有余,高一丈多,长15里,东起青垒山,西至竹山,将定海县城以南的空旷地带一并包容在内,土城设有长治、久安两城门,供人出入。
然而,如此宏大的防御工事只设有火炮80门,其中土城中段的东岳山上,有砖石结构的震远炮城,设炮十五门,裕谦以此为定海防御的中坚。寿春镇总兵王锡朋率兵守晓峰岭,定海镇总兵葛云飞扼守道头衔,处州镇郑国鸿扼守竹山门。
裕谦这样做,自有他的理由。一方面上次浙东之战,浙江藩库已经消耗一空,再也拿不出钱来。朝廷又因为上次浙东大捷,认为浙江兵力已足,驳回了裕谦请饷的折子。
而在上次和楚剑功的会面中,裕谦得出了一个印象:凭借着地理优势,江南四总兵的清兵,是可以打败英军的。浙东大捷不就是挖了些壕沟,便胜了么?
“备敌之道,只在人心,”裕谦在给道光帝的奏折中这样写道,只要“人心固结,……从此扼守险地,屹若金汤,该逆若敢驰近口岸,或冒险登陆,不难大加剿洗,使其片帆不得返。”
这一日,参加了上次浙东之战的四位总兵,约齐来见裕谦。裕谦满面笑容的问道:“各位镇台好清闲那。”
“请制台上奏朝廷,拨款修筑火炮,八十门大炮,尚不及英军一舰。”
裕谦笑而答曰:“诸位藏身土墙之后,则我火炮可以及彼,而彼火炮不能及我。炮多又有何用啊?”
“制台,英夷炮火犀利,实非这书房之中所能说清。请制台三思。”
啪,裕谦把手中的扇子往地下一扔:“大胆!”
“制台恕罪。”
“尔等可是怯战,怕了那英夷的鬼炮?”
“制台,我等不敢怯战。只是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葛云飞也是著有兵书的人物,他开始劝说裕谦,“恕葛某斗胆,敢问一句制台,您见过英夷的兵舰吗?”
“英夷兵舰有何稀奇,上次朱雀军奋勇作战,便打胜英夷,你们都是二品武员,却被一个后生小子比了下去。”
他这么一挤兑,几位总兵都不做声了。停了半晌才有寿春镇总兵王锡朋说道:“末将守的晓峰岭背面负海,三千兵不敷分派,并且炮火也不够用,只好一面设法堵住间道,一面还请制台添兵。”
“求胜之道,惟在人心。万里之外的逆夷,那有什么手段压我天朝大国?无非是一些奇巧淫技,正心诚意,可以平天下。”
众位总兵低头不语,裕谦端茶送客,几人也视若无睹。
裕谦也不想把几位总兵骂得太狠,便转口说道:“那这样吧,我再往定海加派2600名雇勇,再多的,就没有了。”
“请制台三思。”
裕谦终于忍耐不住了,大喝一声:“送客。”便拂袖而去。几位总兵面面相觑。
这一日,由福建提督转任浙江提督的余步云再次求见裕谦。
“制台,定海的八十门大炮,实在不堪使用,如果真的不能添造大炮,不如放弃定海,将三镇移往镇海。谨守门户。”
“糊涂,我身为封疆大吏,守土有责,你是提督,怎能说出弃土这样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