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嫣咳了一声,糜丽的诡异感漫上心头,慌得躲开萧南烛的手,应道:“我不害怕,二姐姐许是逗我玩儿罢了。”
萧南烛掌下蓦地一空,思绪稍顿,收回手道:“那就好,你初来乍到,难免府中心术不堪之人趁机捉弄你,往后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就去找小表叔好吗?”
初来乍到的人不是你么?
宁嫣挑眉,眼珠子悄咪咪转了一兜。
这辈子的萧南烛格外容易顺毛。可那副清润的性子、温柔的嗓音,令她挠痒痒似的,竟忍不住去翻他的底线,甚至说出「长大以后送给我做夫君」这种胡话。
昨夜思量一夜,她还是弄不明白自己为何那般口无遮拦?
因为死后看见萧南烛抱着她的尸身杀出牢狱、并为她报仇?还是因为那场梦里,萧南烛说想要埋在她身边,令她心生悸动?
仔细想想,她甚至不明白自己昨日为何上赶着去迎萧南烛。
她前世死在十七岁,背着可笑的罪名,死在对未来怀揣美满期盼的年纪。
如今好不容易重活一辈子,守护自己、守护身边亲友才是最重要的啊。
而萧南烛,这位掩埋身份、蛰伏在宁家的堂堂四殿下,对于她而言,又是个怎样的存在?
萧南烛见宁嫣盯着他,一双乌溜溜的眸子隐有困惑之意,便问:“怎么,哪里不舒服吗?”
宁嫣回神,糯糯的摇头:“不是,只是想到昨天傍晚一个叫茶雪斋的铺子给我送了很多点心,是小表叔让的么?”
“嗯,你喜欢就好。”萧南烛轻笑,身后响起铁链滑动声。
侧首探去,大白狗吭哧吭哧吐着舌头,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已经叼起他拎来的猪骨,护食的跑到墙根啃起来。
宁嫣张望墙角的杂草丛:“大壮小表叔是来和我一起喂狗的么?我以为你昨天只是随便说说的。”
萧南烛起身,唇线微微上扬:“怎会呢,咱们过去看看。”
宁嫣点头,犹豫一瞬,再度勾起他冷玉般苍白冰凉的手指,一路走至大狗身边方才松开。
两人一大一小的蹲下去,白狗啃得正欢,无暇理会他们。
像是生怕口中骨头被他们夺了去,夹着尾巴,嗓眼儿里冒着呜呜的戒备声。
萧南烛倒也不惧,探手拂过它背脊嶙峋的瘦骨,微微笑了笑。
上辈子这条可怜的大狗,是他在打探宁府密道时无意中发现的。
此后他在宁府闲来无事,又喜百香居附近安静,便时常过来喂它些吃的。
深冬凛寒,喂完它以后,他会坐到百香居堆雪的墙头,看看京中权贵们的宅子多么死寂。
一来二去的,便发现宁嫣住在百香居里,还被一个奶娘时不时的欺负。
“小表叔很喜欢这只狗吧?有想过给它起个名字么?”宁嫣两手托腮,乌瞳亮莹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