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婴应声自去放下城门大石,却原来洛阳初设都城时,先帝便设有关卡,四个城门上都设有千斤巨石藏于城上,若此石放下,城门便再难搏开。巨石瞬时放下,一一时间烟尘弥漫,响声震天,如雷霆之动。此时刘渊父子都已入城中,心知中计,但此时大军从中被切断,人人自是恐慌不止,刘景为首便大声喝叫道:“晋狗,快快出来受死。”
司马颖冷笑数声,忽然火光映亮城头,却见他一袭战甲正在城上,悠然道:“刘渊、刘景,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刘渊强自镇定,在马上并不言语。可刘景双目欲裂,提刀便要冲上城去,但司马颖哪里等他行动,他忽然拔出长弓,拔箭便向城下射去。刘聪见事不好,慌忙扑向父亲,抱着刘渊滚至马下,堪堪躲开了这箭。谁知司马颖这一箭去势极强,正在此时,刘渊身后的刘景不知为何忽然摔倒,此箭正中他胸口,他大叫一声,跌下马去,目已
是不活。
杜婴在城上大声叫好,便把手中火把投到城下,忽然之间火光映满天际,地上的桐油瞬时都被点燃,只一瞬间这洛阳便成火海。
一时间人喊声、马嘶声,振聋发聩,滚滚浓烟直上九天。
曹统背负着阿诱向南疾驰,刚一出城,便听到身后千斤巨石落地的声音。两人同时向后望去。却只见洛阳城如同一个火窟一般,瞬时已是通红一片此时黑烟弥漫,照夜玉狮子也被惊住,突然站立起来悲嘶不已。
阿琇哭泣道:“十六叔,十六叔还在城里。”
曹统强自镇定,安慰她道:“公主殿下,王爷必定给自己安排了一条退路,公主不用着急。”
正此时,一个白衣的身影飘然已至面前,却是一个女子的声气焦急地喊道:“成都王是否还在城中?”
阿琇猛然怔住,忽然大声道:“玉徽师父。”
来人衣襟皎白如月,面容清冷似寒泉,却不是阿琇昔日的恩师玉徽是谁。谁能想到玉徽
竟会在此处出现,阿琇喜极而泣,抱住玉徽哭道:“玉徽师父,你原来没死。”
玉徽微微一怔,却急问道:“成都王是否还在城中?”
阿琇点了点头,大眼睛里蕴满泪水,哭泣道:“十六叔放火烧城,将匈奴人都围困在城中,可他自己,却也没有出来。”
玉徽忽然发足疾奔,她竟是一身极好的武功,只见她足尖几步轻点,已在城头之上。暗夜中,她一袭白衣如玉蝶一般,很快消失不见。
司马颖见火势高涨,城中匈奴人如没头苍蝇一样满街乱窜,对天长啸道:“苍天有眼,今日诛尽匈奴人于此,臣不算愧对江山社稷。”
太极殿上,平阳扶着司马炽从内殿中走出,颤颤巍巍地站在殿外看着满城的火光,平阳大惊道:“陛下,我们何以逃走?”
司马炽面无表情地望着远处的北城楼,反倒释然许多:“十六哥放火烧洛阳,便是做了殉城之念。我身为一国之君,怎能苟且偷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