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烟霞道:“有,有很多比死亡可怕,唉!人,有时并非为己而生。”这两句话,语含禅机,只听得容哥儿似懂非懂。但闻钟声急响,连鸣九声。突然,眼前一黑,前面高燃的琉璃灯,忽的熄去。雨道中忽然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江烟霞突然向容哥儿侧身靠去,口中低声说道:“容郎,咱们此刻,已经陷身绝地,求生之路,只有一途可循。”
容哥儿道:“哪一条路?”
江烟霞低声说道:“合力同心,共御强敌,不过,你要听我的话。”
容哥儿微微一笑道:“好吧!听你吩咐就是。”
江烟霞长剑护胸,道:“你随在我后面。”缓步向前行去。突然间火光一闪,一只火球,抛了过来,落在两人身前数尺之处。紧接着,响起了一个冷漠的声音,道:“两位能够深入此地,十分难得,十几年来,除了我的属下之外,从无一人,能得自由地行入此地。”纵声大笑了一阵,道:“因此,老夫对两位到此之举,感觉到十分新奇。”
江烟霞道:“你是一天君主?”
又是一声阴沉的大笑,传了过来,道:“随便你们怎么称呼老夫都好。”
江烟霞心中一动,暗道:“这人口气,似乎是此地主人,但语声之间,似是又不承认是一天君主。”心中念动,口中却说道:“你准备如何对付我们?”
那阴沉的声音道:“不过,你们得弃去手中兵刃。”
江烟霞回顾了容哥儿一眼,低声说道:“咱们如若放下兵刃,那就无法施用天地剑法对付他了。”
容哥儿道:“咱们如若不放下兵刃,那就无法接近于他了。”
江烟霞道:“你的意思咱们放下兵刃了?”
容哥儿道:“情势逼人,也只有如此了。”
江烟霞大声道:“好!但我们也有一个条件。”
那阴沉的声音纵声大笑起来,历久不绝。容哥儿怒道:“你笑什么?”
那人应道:“很多年来,老夫没有听过有人对我如此谈话了,因此,觉得很可笑……”语声一顿,接道:“你说吧!什么条件?”
江烟霞道:“我们弃去长剑,但你可要答应不动武……”
那声音呵呵大笑一阵,接道:“可以,但你要听老夫的话,如果是太过激怒于我,那就不同了。”
江烟霞道:“你错了,我们并不是怕你动武。”
那声音愕然说道:“不是怕我动武,那又为何要求老夫不许动武呢?”
江烟霞道:“我只是和你君子协定,如要动武,必得先还给我们长剑。”
那阴沉的声音应道:“很公平,老夫答应你们……”停了一停,接道:“现在,你们可以带着兵刃,走到一座金黄色的大门面前,然后,放下兵刃,记着那里没有人提醒你们,你们自行放下兵刃,然后走进去。”
江烟霞道:“然后呢?”
那阴沉的声音接道:“老夫在那里等你们,那里虽然戒备森严,但你们只要丢弃刃行进去,就不会有人干涉你们,如你们不遵规定,带着兵刃而入,老夫就不保证你们的安全了,记着老夫的话,我去了。”
江烟霞道:“容兄,咱们去吧。”
容哥儿道:“你说那人是谁?”
江烟霞道:“我想不出来,咱们瞧瞧去吧。”两人依言向前行去。那熄去的琉璃灯,突然又亮了起来。又转过两个弯子,果然到一座金色的大门前面。四盏黄纸糊成的气死风灯,悬在门前,气派十分宏伟。两扇金色的大门,紧紧的关闭着。江烟霞缓缓把手中长剑,放在地上,道:“容郎,放下兵刃,咱们不能失信于他。”容哥儿依言放下长剑。
江烟霞举手在门上敲了两下,那金色大门突然大开。凝目望去,只见那金色大门之内,是一个广大的客厅。整个的大厅,拿部是金黄的颜色,金色的椅子,金色的纱灯,金黄色的龙榻之上,半躺半卧一个身着黄袍,绣着金龙的老人。下半身覆盖着一条黄色被子。
四个身着黄衫黄裙的女婢,分列在那龙榻两侧。
江烟霞目光转动,只见四周分站十二个黄衣大汉,每人手中都捧着一柄金刀。那龙榻上仰卧的黄衣老人,虽然明明知晓两人行了进来,但一直躺着动也未动一下。江烟霞打量四周形势之后,目注损说道:“我等如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