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被子坐回床上,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老老实实的做好,然后抬起头,正对上空欢的疑问的目光,我平静的回答:&ldo;开讲吧。&rdo;
&ldo;开……开……开讲?&rdo;
&ldo;讲故事啊,讲讲你都知道关于我的事情,关于你的事情,关于你说的那个桑籍的事情。本来我应该准备好瓜果茶水好好招待你的,可是现在是个你把我囚起来的情况,所以也没办法那么讲究,我们就都将就将就,我会是个好听众,开讲吧!&rdo;
我瞅见空欢的眼角不自觉的一抽,伸手扶了扶眼前的笼柱,强忍着无奈说道:&ldo;仙子倒是没怎么变,从前在人前喜欢摆出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人后却……现在……也罢,故事么,这个故事总要有个起由才算是故事,仙子说从哪里开始?&rdo;
坐在床上的我,是个抱膝而息的姿势,脖上挂着的红玉坠子不知什么时候翻出了领子,凉凉的,擦过我的指尖。
我伸手捞到红玉坠子,看着它静静躺在我的手心,想起了把它放在我手心的那个人。
&ldo;就从……就从我究竟是谁开始罢。&rdo;
可最终,我也没从空欢口中得到关于自己的只言片语。
回答我问题的人不知是何时站在看不见的黑暗中。目光所及之处是一身月白色的长衫,在昏暗的环境总显得更加明亮,领口和袖边在点点的烛光下有银光流转,连宋君右手执着万年不离手那把折扇,左手上是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一本册子,懒洋洋的出现在空欢身后几步处。我仔细瞄了两眼连宋手上的册子,是方才被空欢扔掉的那本。
对于连宋君这样的出场方式我并不觉得惊讶,从我晓得自己是被囚起来之后,心里就隐隐的觉得连宋早晚会出现,至于原因么,他这个锱铢必较的人,总得向我讨回昨晚的饭钱吧。
可我没估到他出场时的会说的话,虽然对连宋此人的了解不算特别深刻,不过就算是以我和他相处的浅薄的经验,在他出现之时,我就该抱着脑袋把自己埋进被子中。
因为,一边款步走向我,一边摇扇微笑的公子哥说的是:&ldo;你是成玉,熙朝红玉郡主,静安王府十花楼楼主,最最重要的是,是本君未过门的妻子。&rdo;
我愣愣的将他望着,张了张嘴,嗓子里却像是堵了一块酸涩的梅子,说不出话。
不过对连宋的突然出现,不感意外的并非只有我一个,等连宋话落,笼边的空欢也只用鼻子&ldo;哼&rdo;了一声,连头都没回。
连宋收了折扇,视空欢为烛台,悠悠的走到笼边,隔着笼子对我招了招手。
不晓得为何,他这样子招唤我,让我觉得有些对他不住,仿佛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欠了他一般。连宋望着我的目光灼灼,我很不习惯,只得磨磨蹭蹭的下了床,低头往前蹭,双眼盯着的是他那双白边的锦鞋。
几步的路让我走的无比漫长,晃悠到笼边的时候,默默抬头,正装上连宋的目光,他将手从笼柱中间伸过来,一把捉住我的手腕。
在我还在诧异他究竟想要做什么的时候,连宋闷闷的说了一声&rdo;过来&rdo;,之后手上被一个力道带得向前,又靠近了他一步。
也不知是我这一步哪里不对,方才还分外不屑的空欢突然抬头,大声斥问:&rdo;你、你居然能……&rdo;
这边厢的连宋君完全没有理会在一边炸毛的空欢,而是集中注意力看着我,眉头微微皱起,也不知是否是我听错,声音中隐隐透着担忧:&rdo;只不过一次没将你送回去,你就被人囚起来了?&rdo;
这样的对话让我觉得有些熟悉,我呆呆的点了点头,风马牛不相及的问:&rdo;湮澜的画,好看么?&rdo;
连宋皱着的眉头有些缓和,苦笑道&rdo;哈?画?&rdo;
目光越过连宋的肩膀,猛然注意到空欢望向连宋的眼神,是仇恨。
连宋注意到了我目光的转移,眼睛看着的是我,话却是说给空欢听:&rdo;若是觉得本君的图样不济,便不要用。仿着作出这么一个东西,也要仿足了才是。你们南荒近来闲得很么?由得你在这里做笼子玩儿?&rdo;
纵是离的远,我都能感受到连宋这翻话已将空欢激得极怒,黑色兜帽下的薄唇抿得紧紧得,我几乎都能听到他磨牙的声音了。
连宋却不肯罢休,继续道:&rdo;七巧笼这个东西,本君做的出亦拆得了,你以为用这个囚了成玉本君就没办法了?&rdo;
空欢终于冷冷道:&rdo;我倒是奇怪近来怎么有三殿下灰飞的传闻,不晓得你们那个天族的头儿知道你在凡间为了一个……啧啧……负罪的仙子如此,该会如何?&rdo;
空欢的话奏了效,触到连宋不知哪个痛处,可他也只是将我的手腕握得更紧,轻声说:&rdo;别担心。&rdo;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我到底该担心什么的时候,连宋身后的空欢已经握着一杆不知名的兵器刺了过来。
连宋挥扇时候激起的风将空欢的兜冒掀落,我看见了帽子下是同眼睛一样颜色莹着蓝光的发。
第二章(十)
二人打斗时激起的火光四散砸在周围的什么东西上,借着这一点点光亮,我大概认出了此刻我被囚的地方是个挺空旷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