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宜涨红了脸,犹如猪肝一般难看。她突然醒悟过来,沈静秋手上还捏着她的把柄,她这样冒冒失失的,可别逼得沈静秋使出杀手锏。沈静宜心中恨不得除掉沈静秋,面上却要做出和善的模样来,笑着说道:“瞧我,一时激动,竟然口不择言,说了不该说的话。三妹妹,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之前我也不是故意的。姐姐给你道歉,还请你原谅则个。”
沈静安等人瞪圆了眼睛,沈静宜这是彻底反转啊,莫非是吃错药。
沈静秋笑了笑,“王妃娘娘,这情绪不稳是病,有病就要吃药。”
沈静宜表情僵硬,“三妹妹有心了。最近这段时间,心情时常郁结,是该请御医来看看。”
就这样承认自己有病,沈静安诧异极了。沈静秋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让沈静宜乖的跟小猫似得。不过能够看到沈静宜吃瘪,还是极好的。
沈静秋起身,“诸位姐妹们来送我,我很感激。来人,奉茶。”
大家分别安坐,各有心思。不过多半都是心不在焉。今日是她大婚的日子,沈静秋不欲在今日生事。同姐妹们聊了一会,就端茶送客。
等人走了,江瑶同夏月抱怨,说沈静宜欺人太甚,竟然在大婚日找茬。又说该给沈静宜一个教训,让她知道点好歹。
沈静秋调弄着胭脂,嘴角带出一抹笑容。收拾沈静宜是迟早的事情。对付沈静宜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毁掉她的希望,才让她尝遍无尽的痛苦。不过这些话沈静秋不打算同两个丫头说。
吉时快要到了,余氏来看望沈静秋。看到一切都准备妥当,余氏就放心了。
沈静秋笑道:“母亲,趁着这会还有时间,能不能将哥哥叫来,我有话同他说。”
余氏答应下来,当即命人去将沈静卓叫来。沈静卓是昨儿晚上回来的,沈静秋本想找他说话,因为时间太晚了,不得已只能推迟到今日。
沈静卓被请了过来,见到沈静秋就要嫁人,沈静卓有些不舍又替沈静秋高兴。
沈静秋挥挥手,示意丫头们都退出去。
沈静卓心知沈静秋有话同他说。沈静卓说道:“妹妹有话就直说吧。”
沈静秋看着气质略显张狂的沈静卓,心头滋味难辩。犹豫了一下,“哥哥打算什么时候娶妻生子?父亲同母亲都急着抱孙子。”
沈静卓抿唇,面无表情的说道,“暂时没有娶妻生子的打算。”顿了顿,又问道:“罗隐都告诉你了吗?”
“是!”沈静秋很干脆的承认。“我没想到哥哥对夏侯姑娘有如此深的感情,只可惜……”
“是啊,很可惜我们错过了。”沈静卓苦笑一声,“妹妹是担心我会再做出冲动的事情吧。你放心,这段时间我已经想得很清楚,我以后做事会三思而后行。”
沈静秋很欣慰,时间的淬炼,总算让沈静卓一步一步的成长起来。沈静秋笑了笑,她没有劝沈静卓忘掉夏侯宓,她相信沈静卓会学会以一个成年人应有的态度来考虑问题。
沈静卓苦涩一笑,一方面很高兴沈静秋的理解,另外一方面又想起远在南越的夏侯宓,也不知她如今过的可好,是否适应那边的生活。也不知南越皇帝会将她配给哪个皇子。
吉时将到,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沈家大门,被拦在了外面。江瑶急匆匆的来禀报,说是沈静坤刁难罗隐,要罗隐做十首诗,才肯放人进来。沈静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沈静卓笑道,“我出去看看。”
“哥哥别去。哥哥这么大的块头,是想同罗隐切磋一番吗?”沈静秋问道。
沈静卓摸摸头,他还真有这意思。让罗隐轻易就娶到沈静秋,那怎么行。光做几首诗,肯定不够。
沈静秋笑道,“哥哥,论打架,你肯定不是罗隐的对手。反倒是三哥的主意极好。罗隐自小学武,于诗词歌赋方面并不精通。一时间要他拿出十首诗词出来,这才是真正的为难啊。”
沈静卓一拍脑袋,“妹妹此话说的不错,咱们就该以己之长攻彼之短。那罗隐不会作诗,那就专门让他作诗。总归要让他知道,我们沈家不是好欺负的。以后要是欺负了你,哥哥就让他做一百首诗。”
沈静秋同丫头们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做一百首诗,真亏沈静卓想的出来。
罗隐身边有高手,区区十首诗词,还难不住他们。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了十首诗词。罗隐大声诵读,总算是顺利过关。
闺房这里,喜娘急匆匆的来通知沈静秋,说是新郎进门了。沈静秋来到大厅,拜别父母,最后盖上盖头,由沈静卓背着出了门。
被送上花轿,一滴眼泪从眼角落下。沈静秋赶紧拿出手绢小心的擦拭。两辈子第一次穿大红嫁衣,第一次坐上花轿,第一次嫁人,沈静秋已经紧张到手心发汗。不过一想到罗隐就在外面,她又轻松了一点。
花轿一路颠簸,也不知走了多久,不知路边有多少人围观。花轿总算停了下来。一只结实有力的手伸了进来,沈静秋认了出来,这是罗隐的手。喜娘在花轿边上哎呀两声,想说这不合规矩啊,不过被罗隐拿眼一瞪,喜娘就听之任之,任由罗隐破坏流程规矩。
沈静秋甜甜一笑,将手搭在罗隐的手上。对方一用力,她就被带了出来。盖头蒙在头上,外面的一切都是隐隐绰绰,显得那样的不真实。
罗隐拉着她的手,悄声对她说道:“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跨入罗家大门,来到喜堂。不用看,只用耳朵听,就知道喜堂内已经是人头攒动。
沈静秋同罗隐并排站在一起,随着司仪高呼,“一拜天地……”婚礼就进入最关键的流程。
沈静秋深深的拜下去,嘴角边上一直挂着笑。
喜堂中的罗家人,面上都带着笑,却又让人觉着没笑出来。瞧着一对新人拜了天地,神情各异。罗张氏朝罗王氏那里努了努嘴,无声询问罗王氏,难道眼睁睁的看着罗隐顺利成亲?等将来罗隐有了子嗣,再想撼动罗隐的地位可就难了。
罗王氏只当没理会罗张氏的意思。反正轮也不轮不到三房,她何必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罗隐的性子,谁不知道。要是有人在他的婚礼上闹事,那真的离着死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