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起门来,墨氏便落下了脸。
“荒唐他怎么好像变傻了?宋依依那般作为,分明是不把他放在心上,我才说两句,他就护起了她!去把世子单独叫过来!”
没一会儿傅湛确是单独过了来。
仿若知道墨氏叫回他的缘由一般,没用墨氏张口,他便先说了话,语气真挚,诚恳。
“母亲莫要对她太苛刻,终归是儿子没护好她,近来她有任何不妥之处,儿子代她向母亲道歉,眼下她对儿子的许多行为实则皆非发自本心,因为药物相控,她时常记我不起,故而方才会有许多很是奇怪的行为,请母亲多担待”
“你,你说什么?”
墨氏的手猛然间落到桌上,紧攥住了桌子一角,眸色有变,自是捕捉到了傅湛话中最关键的一句。
“药物相控?什么叫药物相控?”
傅湛道:“此事说来话长,母亲姑且只知她很快就能复原便好,过多之事,儿子暂不能与母亲细说,也请母亲替儿子保守秘密,待一切得以解决,儿子必全全与母亲及父亲说明。”
墨氏哪里是不通情达理之人,尤其儿子说了这话。
她轻轻捂着心口,脸色有些苍白,与适才是全然不同的两副模样。
父母年岁大了,身子骨都不大好,便就是因为如此,有些话傅湛方才不能说的太直接,依依之事同长姐被换乃同根同由。
具体内容傅湛说不得。
墨氏仿是想了想,而后一把拉住儿子的手,甚急,眼泪都要来了似的,问着,“你刚才说,人无事对不对?很快就能复原对不对?”
傅湛点头,“母亲放心。”
墨氏声音哽了。
“你可得答应我,说准了,我的儿媳不能有事!”
傅湛再度点头,“儿子答应娘。”
言语之间墨氏的眼泪已经从略略浑浊的眸子中落了下来。
她本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一直有些不喜宋依依做儿子的正妻不假,但扪心自问,她不讨厌宋依依。
非但是不厌,第一次见宋依依时的那种异样之感,实则后来她也时常有。
若非那异样之感,昨日一气之下,她或是就把宋依依叫过来大骂一顿了,但终是没忍心。
说来也是奇怪,她对宋依依时不时地便有着那样一种感觉,舍不得深说,很疼她似的。
再多的话傅湛也没再说,只是想起她为救他的母亲,付出了那般大的代价就很心痛。
“她是这世间最好的姑娘,值得儿子爱,也值得母亲爱,娘慢慢会喜欢她的”
傅湛走后,傅夫人越想心中越不舒服,初见宋依依时的那种感觉更浓烈,心疼那孩子,让她惭愧,再如何也坐不住,惦念的厉害。
“为什么会被人服了药?世子是什么意思?”
李嬷嬷安慰,“夫人安心,世子不会骗夫人,想来世子夫人定然会好,夫人不知情,对她有了气也是人之常情,既是误会,解开就好,以后日子长着哩。”
傅夫人重复,“是,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当晚墨氏做了个梦。
梦回十六年前,她同梅夫人母女在江南同回京城。
她在马车上颇悠闲地坐着,时不时地与婢子说话,一切祥和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