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上的智能锁轻轻地嘀了一声,门轻开轻合,有人进来。
梅怀瑾脱了套在外面的外套,开了空调。近年南方过冬鲜少落雪,但湿冷的气候有够磨人,光是这么一会儿,就四肢冰凉泛出僵麻之意。
被窝掀起,冰凉的嘴唇在何依竹的脸上作乱,何依竹被扰了清梦,但又不想醒,蹙着眉,哼哼唧唧地想转脸躲避,却被一双冰凉手掌捧住两边脸颊,动弹不得。
这下何依竹不得不醒了,没睡够让她有些不高兴。她半睁开眼,撅着嘴埋怨:呜你好烦噢。要是梅怀瑾在床上,准伸脚去踢了。
旁侧的温度早散得差不多了,何依竹才不愿意往边挪,腾出自己睡得热乎乎的位置。
她有起床气,此时被作弄醒,脸颊微鼓,正一副小儿闹脾气的情态,惹得梅怀瑾发笑。梅怀瑾整个人从她这角被窝钻进去,转躺到自己睡的那侧,带进一阵冷气。
果然,他刚躺下,就有一只脚寻到他腰上,准备用力,被他逮住。一手抓着腿,一手摸上她的腰,用力,把人从睡得热乎的地儿扯到自己怀里。
气得何依竹直嚷:凉!凉!
梅怀瑾便把何依竹往热乎位置挤,重回热源,何依竹这才安静,歪着头看耳边进自己枕头下摸索的手,问:摸什么呢?
这时候空调的热气慢慢传送出来。
梅怀瑾摸出来一双红包。是昨晚放枕头底下压岁的。
何依竹用手捏了捏,硬梆梆的圈。心下当即有了猜测,打开一看,果然是一对戒指。一个红包里塞了一只,手指头勾出一看,样式简朴,平平无奇,是最简单的样子,只有内圈刻了字。仔细分辨,是生日数字和名字首字母。
这提醒了何依竹,已经被提上日程的领证一事。也不知梅怀瑾是什么时候准备的,瞒得够严实。
这镇上有手艺人,这段时间我在旁边看了不少趣。就是时间不够,复杂的样式我不会,只能勉强学来这个最简单的,也算是留个纪念。以后买好看的来给你戴。
说来三言两语,实是私下花费不少心思。这是人家吃饭的手艺,上了年纪的老人惯来循旧时规矩,若不是见他诚爱,又是托了这行生计,结识不少情感恩厚的有情人,怕也不会轻易交他上手。
眼前的手工制物沉甸甸的,入手很重。银子是去银行买的,一代又一代传下来的旧法造出来的新物,从外表到感觉,都沾上了年代的气息,会给人经历过不少坎坷的错觉。即使表面光亮。
她慢慢地,心里产生着喜欢的情绪。
是亲手做的,意义不同凡响。何依竹顿时眄了梅怀瑾一眼,几分薄嗔,这个我就挺喜欢的。
一人一个,自己戴的是刻了梅怀瑾生日姓名的那只,再将另一只替梅怀瑾戴上,抓着梅怀瑾的手一拍,好,这就是订婚了。
戒指大小与无名指相合,不如说是结婚戒指。但此时这情况,充当个订婚戒指也无妨。
这么随意决定自己订婚和结婚的,大概也就梅怀瑾和何依竹了。毕竟于这二人而言,婚姻建立只是一道流程,并不是两人的目的。
何依竹既然想通,就不扭捏,两人商量好扯证时间,共同又睡了个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