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动情的那个人,失去厚重的护甲,奉上柔软的心。
谢薄从冰箱里取出一颗石榴,用刀子切开,手剥在盘子里。
黎渡踏着拖鞋走出来,坐在了高脚椅边,他剥一颗,他就手贱地拿一颗扔进嘴里。
谢薄倒是脾气好,没阻止他。
“谈好了?”
“送去英国。”
“林斜的事,你要帮她?”
“那是她唯一的亲人,无论怎样,让她开心点。”
她生命中值得开心的事情,太少了,如他一样。
“你要插手这件事,势必这会跟池家发生不可避免的矛盾。”
“和池家有没有矛盾,取决于我和池西语的关系。”
搞定池西语,对于谢薄而言,不是难事。
“两个女人之间还能这么游刃有余。”黎渡将盘子里的石榴籽倒进自己嘴里,“不过谢薄,感情的事没这么简单,要不要听听我的意见?”
“这大半晚不睡觉,守在门边蹲我,不就是来给意见的?”谢薄转身给自己倒了杯水,“不让你说完,你是睡不着了。”
黎渡沉默几秒,劝告他:“和林以微断了,按照你原有的计划走,池西语是很合适的联姻对象,拥有了她,你想要的一切唾手可得。谢薄,人生必定是所有选择的,也要学会承担选择的后果与风险。既要又要,只会让你一无所有。”
谢薄指尖玩着杯柄,戏谑道:“你总是道理一大堆。”
这么多年,他就是在不断地做出选择,选择让自己成为什么样的人,承担后果,压抑自我,去做那些令他厌恶、却不能不做的事。
因为他有内心极度渴望的东西——
权势,财富以及…真正的自由。
黎渡没有让他立刻做出选择,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怎么选,希望你对得起这么多年的蛰伏与忍耐。但最重要的,要对得起自己的心。”
“如果前者与后者冲|突,怎么办。”
黎渡想了想:“到那个时候,就会知道了。”
……
谢薄端着半盘石榴籽上楼,看到林以微孤零零站在楼道口,穿堂风吹着她单薄的身子,白衬衣齐边勾勒着她笔直的腿,瑟瑟地打颤…
他白了她一眼:“起来干什么?”
“听到你和黎聊事情。”林以微掌着楼梯木质扶手,勉力支撑着身子,嗓音沙哑,“想听一下,怕你骗我。”
她嘴唇惨白无色,全身上下唯一有力的只剩她的眼神。
她用眸光紧扣着谢薄,“你不会骗我,对吗?”
谢薄单手端着盘子,另一只手如同拎着兔崽子似的,拎着她回房间,很不客气地扔在了床上:“有点病人的样子,别到处乱跑。”
下一秒,林以微攀着他的手臂,搂紧了他的颈项,附在他耳畔轻声说,“谢薄,你骗我,我会杀了你。”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