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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第1页)

说着说着,两对新人又来了情绪。排长的她天亮就要走,;四班副那一对还是新婚之夜。又闭了灯,双轻手轻脚地。这叫什么事吧。一打仗真什么也不顾了。二排长叹了口气。真委屈她了,那最后一晚上。兵车还在向南飞驶着。

一位团政委说,为了让大家安心上前线,我们为十六对新人组织了集体婚礼,团里各级主官都参加,拍录相,发纪念品,把声势搞得大大的,战士们很感动,说一辈子也忘不了。我们的老兵多,都二十二、二十三了,再打两年仗,都成了困难户。二十四岁以上的还有一百零九个没对象呢。我们想办法吧,有苗头的就抓住。有的姑娘就是到部队来看看对象。一看这场面这气氛,咱们也结。团里搞完,营里连里统统搞,一共组织了六十多对。我们就是要通过这些来告诉人们,尽管是打仗了,也还是结婚的多,吹灯的少,理解的多,不理解的少,就是要告诉大家,你们仍然是最可爱的人。

一道参战命令,使集团军近八百多官兵成了新郎。

八百对新婚夫妻的蜜月有长有短,长的不到一个月,短的十天八天一个星期。侦察参谋齐华林结婚第三天就被电报召回部队,开进经过西安时,妻子和岳父、岳母都到车站送行。在站台上,她转着泪说她害怕,总梦见唐山地震。齐参谋是地震孤儿,一家六品人,父母弟弟和两个妹妹那次全没了,就剩他一个。临开车,老丈母娘说,唉,我们娘俩一个命,老头子就是我们结婚第三天上的朝鲜战场。工兵连指导员张建国晚上八点钟赶回河南老家,骑自行车带着未婚妻到县政府敲开秘书的门办了手续,晚九点入新房,第二天早晨七点登上返回部队的车,结束了为期十小小时的蜜月。

八百个蜜月加起来,不满三百个足月。

参战部队有两个突击:突击结婚的多,未婚妻突击吹灯的多,集团军有了八百新郎,同时也有了两千多名“吹灯兵”。

在战区,到处都可以听到这样的故事,各级政工干部似乎尤其注重这一点,对之都有精确的统计数字,然后再向你谈几个曲折的或者感人或者令人愤慨的事例。临上前线突击结婚,说明我们战争的的正义性质和群众基础,说明后方人民的理解的支持,说明八十年代战士最可爱;而众多的吹灯兵在前线出生入死忘我战斗,则说明当代军人负重报国,说明新一代士兵的高尚情操,说明他们更可爱。

19号阵地25个兵,平均年龄22岁,没有一个结婚的,自称“光棍阵地”。光棍阵地上原先还有五六个有对象的,一说打仗,尤其是一上阵地,就一个接一个的吹灯,最后只剩下了李广才。光棍们都把他的她看成是全阵地的唯一希望,而李广才自己,一方面很自豪,同时又多少觉得有点对不起大家。对象是他的中学同学,并且在第二汽车制造厂上班。部队临出发她要来看他,他没让她来。她来信说上前线才是真正的男子汉,我在后方支援你。上阵地后,李广才给她写信,没说是在全团最前出最危险的阵地上,交防的友军在这个阵地上坚守期间,平均一天伤亡一个,这些当然不能告诉她,不能让她更提心吊胆;。但阵地情况李广才写信告诉了同学,也终于传到了她的耳朵里。李广才从一上阵地就盼信,盼了两个月,她的第一封信终于来了。信中说你们是了可爱人的,有更多的好姑娘在等着你,咱们分手了你别有包袱。这信不仅对李广才,对全体光棍都如同一记闷棍。光棍阵地悲哀了:咱19号算是没戏了。光棍阵地愤怒了:妈的回去哥们儿替你找她算帐。都吹了,光棍阵地这回是名副其实在铁杆光棍了。没有了后顾之忧,老越来吧,来了光棍们就猛干,总想过过瘾。不过李广才和她还通着信,她告诉他,她春节结婚了,是厂里的,他于是向她祝贺。此举虽然招来光棍们的一致谴责,李广才却说,我们毕竟爱过一场。

最使前线官兵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吹灯。这些战场上的男人们最恨的就是负心姑娘。即使敌人似乎也不曾使他们那么痛苦,即使敌人似乎也不曾让他们那么愤怒。

吹灯,指的是中止恋爱关系,而且通常是一方还热着,那边已经绝情了。只要有谈恋爱地方,就会有吹灯现象。在参战部队,吹灯的更多更集中些而已。但吹灯一词,无疑是个极有中国特色的字眼,它所包含的社会心理内容,它所体现的文化伦理背景,都是中国式的。

吹灯本身有极大的不确定性。恋爱关系不象结婚那样可以明确地以证为准,再者恋爱过程极易出现反复,一句吹灯话一封吹灯信,也许是分离的起点,也许不过是个小小的波折或大大的玩笑。多少多少个吹灯兵这种统计数字肯定会有许多折扣在,当然也有确定了的,比如欠灯信同时就告诉过去式的对象,我已经于或者即将于某月某日与我的丈夫结婚,不有的参战前请假回家结婚结果她已经成了他人之妻。如此悲壮的军人我们遇见的不止一位,这都是吹灯兵无疑。除非我们的战士有百折不回令人敬佩的骑士之风,再把她从情敌手中夺回来,象他们在战场上那样一往无前,有我无敌。可惜中国人不兴这个。中国男人没那样的精神。我们就会骂娘骂女人。

吹灯兵中,感情越深的越痛苦,同时也就越是理解谅解对方,恨劲也越小。倒是同一战壕战友们,为他忿忿不平,对她猛骂一个点儿,什么激烈难听的话都说。那些负心姑娘们,成了战场上男子汉们最大的发汇对象。上战场所遇到的一切困难艰苦危险不幸等等,都向着她们尽情地猛烈发泄,也许从中能获得一种心理平衡吧。我们总是向弱者发泄和施威。我们常常诅咒不该诅咒的,而对该诅咒的却缄口不言。新婚别者,不见“沉痛迫中肠”,吹了灯却如此怒发冲冠。而这吹灯怨之中,总让人感觉到一些男尊女卑,从一而终之类的小生产的历史要求。我们向来以为离婚包括吹灯——被甩了、被蹬了——是一种人生的失败,一种人格的降价,一种行状的污点,总之是一种极其丢脸的事情。临此窘境,我们又总是求助于开设道德法庭进行缺席审判。

既然离婚率适当上升是现化社会的一种普遍现象,那么吹灯增多便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尤其女性主动提出者为多,这似应是一种进步。相对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相对于父母之命媒妁之方,这都是进步。生活就是选择。妇人同样有选择的权利。军人之上战场是没有选择余地的,难道因此就有权利连带剥夺姑娘们对未来生活的选择么?我们在前方打仗不就是为了后方更幸福么?这里有一封吹灯信——

强弟,请原谅,我们分手吧!现实无法使我们结合在一起,我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我是可悲的,又是可怜的。我以为这样的选择在将来对你是很幸运的。虽然我们现在都很痛苦,但这对你是一处解脱。

原谅我吧!原谅你这个疯子姐姐。生活为什么如此捉弄人啊!这里我给你买了一套《水浒全传》,但愿此书能给你解闷,在此,我求你不要谈到付钱一中。你就当作姐姐的一点心意收下吧!!!

最后,祝你在战争中走向新的彼岸。

无论写信人出于什么心理和动机,至少这种方式还是较为文明的。

进步与退步相随相伴。在众多的吹灯之中,确有不少是非感情因素在起作用。虽然完全由情感支配的爱情不会有,但爱情毕竟不同于交易。商品化再彻底,人类也不可能进化到或说堕落到那一步。某侦察连战士刘正贵在一次意外事故中牺牲,第二天寄来了一封信,别人拆来一看是封吹灯信。副指导员送骨灰到烈士家乡,吹灯姑娘闻讯赶来,哭得那伤心,最后提出作为烈士遗属她应该得一笔抚恤金。副指导员当场公布吹灯信将其羞跑。好在这样的人还不很多。有同志揣摩此种心理写了这样几句。并把它登在战区报约上——

如果你当了英雄,我就是英雄的爱妻;

如果你牺牲,我就是烈士的未婚妻;

如果你负伤,我就是残疾人的朋友。

这也不失为一种概括。兵们尤其是吹灯兵看了很解气。解气也只是一剂精神胜利法。真正感情深的棒打不散,本来就经不起考验的吹了灯或许是塞翁失马,多一次选择机会也未必不好。

53。战地流行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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