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可以加点糖。”
宁雪微微愕然,迟疑许久,才憋出一句:“你不是喜欢无糖的吗?”
可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越来越近似的。
以前去食堂排队买早餐,每回碰到,她总见他拿无糖豆浆。
“那是过去的事了,人是会变的。”
说这句话时,他沉沉柔情的目光没有离开她。
一句看似简单的感慨,他说得格外缓慢又平静。
宁雪避开他,抿了抿干涩的唇,声音有些发哑:“可别人有什么变化与我有什么关系,我知道自己没变就行。”
“我来得不是时候?”
叶一竹风风火火用膝盖顶开门,走进来的时候却慢悠悠的,不忘调侃一句。
宁雪惊了一跳,又羞又恼,佯装镇定转过身。
“你今天不用去公司?”
话是对叶一竹说的,可她眼睛有些红,根本不敢看过去。叶一竹看了眼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成博宇,漫不经心哼一声:“我穿这么好看也不能吸你的睛,看来我这一早上是白打扮了。”
宁雪语塞,最终还是成博宇开口:“叶部长百忙之中还能抽空来,万分感激。”
说完,他把手里迟迟没有拿走的空杯子放到床头柜,和叶一竹相视一眼。
就这么安静一秒,还是被宁雪敏锐捕捉到了。
“怎么,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吗?”
成博宇正忧心迟疑,就听到叶一竹开口:“如果是不能让你听到的,我就不会选这个时间过来了。”
过了很久,宁雪后知后觉,耳根子红了一片,匆忙拿包作势要走:“我不稀罕听,打打杀杀的,我怕晚上做噩梦……”
成博宇受伤至今,将近两个星期,叶一竹几乎每一次过来都能看到宁雪。
望向门口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叶一竹的语气冷了几分:“她很担心你。”
成博宇已经完全清醒,伤口隐隐作痛,低头轻轻抚眉,“可她还是不肯原谅我。”
叶一竹冷笑一声:“五年暗恋,她受过的伤、品尝过的绝望滋味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失的,担心你,只不过因为她这个人心软,看不得有人受伤害。你没资格要求她。”
“我知道。”成博宇再抬首,清寥面容似乎又是那副无论何时都笃定淡然的少年模样。
“我会追求她,不管需要多久时间才能让她重新接纳我。”
叶一竹轻轻皱眉,恍惚间,想起另一个男人。
“有什么新消息吗?”
叶一竹定了定心跳,正色几分对成博宇说:“下个月三号开庭,现在李家推姓程的出来挡刀。”
成博宇下意识看了眼宁雪刚在坐的那把椅子。
“这么说,姓李的还是有可能全身而退?”
外面冷厉的寒风冲破窗户,刮破了肌肤。
“你放心,这次李氏是绝对逃不掉的,不然李宇不可能这么快跳脚,找人把你害成这样。”
成博宇皱眉,灰暗脸色仍旧没有一丝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