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就答应吧,这可是忘机硬着头皮帮你去争取的呢,你也知道忘机是最不喜欢与天庭那帮官僚接触的。yohulou那个小阿乐现在不是有她爸爸照顾了吗?你如果不放心的话,你也可以去了那个年代后,还是今天这个时间回来这个世上看阿乐的啊。你犹豫什么。”
苏果叹息道:“这种事以前不是没干过,可是人这么去别的时空走上一遭后,即使一秒不差地准点回来,心境也大不相同了。这回这件事……忘机,我得好好谢谢你,你帮我争取的好处正是我想要的。娜娜姐姐说得也对,阿乐已经有了父亲照料,想来未来衣食无忧。再说我又不是不能回来的,是不是?”
晒猫笑道:“走就走,哪那么多废话。那边好的话就留下来,不要管这边这对父女了,那边呆着不爽,等皇子登基了你就一命呜呼,回来这儿继续花天酒地,不是很好?笨洛洛,你迟早得适应人的性命比你的性命短暂无数倍的现实,所以有些事情该忘就忘,该放手就放手。也是,谁让你这妖精是速成的呢?象我们就不一样,等我们修炼成人形,一颗老心早麻木了,也就不会有那么多苦恼了。洛洛,你还是放开怀抱享受来之不易的妖精时光吧,多少人想得都得不到呢。”
娜娜猫也点头道:“是啊,洛洛,晒猫的话糙是糙了点,可句句都是理,我们老朋友这几天看着你愁眉苦脸,人前欢笑人后悲的,心里也都不好受。所以忘机才会上天庭给你找机会。你还是换个不熟悉的环境调适一下心情吧,正好又有那么大的好处送你,你还不谢谢忘机。”
晒猫快速接腔:“那还用说,洛洛自出山就是受我晒猫指点,否则她一个小妖还怎么活得下去。洛洛,你就听我的,保证没错。”
苏果听着两个猫姐姐你一语我一语地说话,心里暖暖的,眼眶红了一下,怕被晒猫看了笑话,忙又当作没事人地笑道:“嗯,谢谢忘机,你们都是对我最好的。我这就过去那里。”
晒猫笑嘻嘻地道:“我们这一群里面也就你一个重色轻友的,不过也没办法,谁叫你最讨人喜欢,是狐媚子呢?去吧,跟我们别一付生离死别的模样,我们不吃这一套。”
苏果上前亲了一下忘机的脸颊,随即一捏口诀,消失在眼前。忘机一个不防,晚节不保,脸红得连胡子都映成粉色。俩猫等苏果一走,一齐欢叫一声,打开冰箱,取出冰淇淋狂吃。跟着没油没水的忘机清修,都已经快不知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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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宫院深深,寂寞梧桐窗外锁清秋。闲来无事,已经摇身变成废后黎玮月的狐狸精每天坐着勾指掐算玮月的全部过往。真的是单纯的一生,十五岁进宫,凭借娘家权势,成为当今皇后。十六岁生子朗,为皇长子,也是皇嫡子,这个就是赌徒了吧。十八岁生子熏,为皇三子,这个应该是天上星宿下凡以后要做皇帝的。以后再无生育,而期间皇帝的儿女还是层出不穷地被生出来,当然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皇后失宠了。让现在的玮月气闷的是,这个皇后只知谨守妇道,从不管身后嫔妃的明刀暗箭,连得宠的贵妃与她平起平坐她都毫不在意,整一面人。皇帝嫌她无味,又忌皇后外家气盛,经过多年布置,终于一举连根端起,黎家十五岁以上男丁全部下狱,其他男女圈禁于府内,等候处置。与此同时,九九重阳,皇后被废,打入远离宫廷中心的沉醉东风宫。至今已是过去一月。
朗和熏倒是依然居于宫中,跟着太傅苦读圣贤之书。让玮月觉得奇怪的是,她也算是通读史书,为什么这个朝代却是从来未见于记载呢?难道是一个时间内存在着无数的时空,而她以前看到的只是时空的某一部分?
过几天便是皇帝的寿诞,这个皇帝比玮月皇后大上一岁,今年正好三十。玮月想到陈樨二十九岁才有意外所得的一女,而这个皇帝却已经膝下儿女成群,人比人气死人啊。
有什么办法可以促使皇帝肯立熏为太子呢?显然,她一直关在冷宫对熏将是非常不利的。只有走出冷宫,重新得宠,即使不得宠,起码也要回复皇后地位,才将对熏有所助益。可是,一直身处冷宫,怎么可能得见天颜。那么,如何才能让皇帝进入沉醉东风宫,或者召她出沉醉东风宫一见呢?玮月相信自己的魅力,虽然二十九岁对于后宫女子而言已是大龄,可是她是谁啊,她是千年不遇的狐狸精呀。
办法当然得一步一步地推行。首先,月黑风高夜,玮月暗暗于沉醉东风宫作法,送一段好梦入皇帝梦乡。好梦乃是当年的新婚燕尔,两小无猜,那时的皇帝刚刚亲政,意气风发。那一段日子皇帝芟除前朝积弊,颇得黎家大力支持。那一段时间,是两人的蜜月。玮月暗笑着把那段时间如放电影般在皇帝的脑海里放了一段。心想,一点一点地来,就当是看连续剧。
效果如何,玮月都懒得去检验,施完法术,便倒头大睡,一觉睡到大天亮。晒猫说得对,放开怀抱,享受生活,何必总是营营于凡尘俗世,非要当自己是个凡人?
连续剧一直放到皇帝寿诞,也不知皇帝天天好梦不断,精力亏耗几许。玮月则是天天好吃好睡,白天隐身出宫变做翩翩浊世佳公子,游逛市集。什么歌台舞榭,佳肴美食,统统一网打尽。不一样的风光,果然有不一样的心情。
皇帝寿诞,当然是普天同庆。皇宫内院,更是竭尽奢靡。即便是远在沉醉东风宫,也可清晰听闻丝竹悠扬。
中午筵席,皇帝大宴群臣,宫中上下忙了个四脚朝天,连守着沉醉东风宫的太监也被叫去帮忙,自然,玮月一餐无着,只得自己出门去市集吃了一顿脆皮乳猪。回来午觉,心想晚上皇帝将于皇族及后宫欢宴,应该有她玮月好戏可唱了,此刻需得养足精神。
眼见天色转暗,阳光从后窗消失,乐声从前窗传入。玮月有丝失望,前面该开筵了吧,难道此次连续剧创作不佳,或者选材有误,不曾打动龙心?而晚饭又未送达,玮月最是耐不得饥饿,正准备出宫觅食,只听门外有太监扬声尖叫:“宣,庶人黎玮月寿筵见驾。”玮月听了哑然失笑,成了。可见夜夜梦缠也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原本以为众人皆已入座,后来着昂然进入将会是件非常风光的事,玮月还在心中偷偷温习了一遍以前熟悉的猫步,务求一鸣惊人。没想到却是被太监带着从极偏小门进入,悄悄入座于红漆圆柱之后,无声无息,连殿上的景都不得见,只有身边几桌之人看见,却也无人上前招呼。不过看来桌上酒菜应与他人相同,虽然已冷,可这总归是她正式吃上的第一顿宫廷佳肴不是?所以她吃得很是认真,品评其中好处。可是几筷下来,并不觉得有甚过人之处,也就意兴阑珊了。
搞了半天,连个热闹都没法看成,只听见周围没滋没味的音乐绵绵不绝,扰人兴致,很是失望,真想一走了之。只是心中有一息之念,不知这个赌徒转世会是什么模样。做儿子的怎么不来给母亲敬酒?
无聊间,只见一角明黄衣衫进入眼帘。玮月连忙眼观鼻,鼻观心,当作视而不见。什么叫出位?这就叫出位。人人见了皇帝都唯恐迎之不及,博出位就得当他皇帝为虚无。
这该死的皇帝也沉得住气,一声不吭看了好久,这才冷冷道:“废后黎氏,见了朕怎么不跪?心有怨念吗?”
玮月这才装作如梦初醒状,抬起头来一看,然后不慌不忙跪拜如仪,然后肃立一旁,心想,这个皇帝怎么这么眼熟,好像陈樨。会不会他身上便是陈樨的灵魂?掐指一算,不是。
皇帝上下打量玮月,见她着半旧鸦青衣衫,一头青丝只作圆髻束于脑后,无一丝粉黛,无一枝珠钗,寒酸窘迫,与殿上衣香鬓影格格不入。心中略微震动了一下,这才道:“玮月,为何对朕视而不见?”
玮月清晰地回答:“僻处冷宫,三餐不继,今日蒙皇上恩典,才得尽情果腹。实非故意视而不见。”
皇帝若有所思,又看了玮月一会儿,才道:“你出身名门大家,居然可以为三餐而废礼节,以前的教养都白费了吗?”
玮月一笑,道:“前人云,仓廪实而后知礼节,衣食足而后知荣辱。名门大家出来的一样也是人。”
皇帝闻言只是“哈”地一声,又是看了玮月好一会儿,这才拂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