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是爽快的人,也不说话,抱着宝刀,径直来到老太君和潘金莲房门口,对着里面行礼道:“老太君,嫂子,洒家是青面兽杨志,武松的兄弟,他到了牢城营安平寨救李逵,洒家便在门口替你们守护,便是有三二千人,也不能靠近半步,二位安心休息便是!”
老太君和潘金莲听了,真是喜从天降,只要没人打扰她们,武松就可以安心救李逵,她们也是知道只要叶孔目,康节级等人,随便一个过来,这困局就能解开了,到时候也能还打虎武松一个威名。
倒是掌柜子和伙计们如同得了牙痛病一般,愁眉苦脸,方才他们都看到了武松和杨志的武松,便是几人不懂拳脚,听着大堂内各路好汉赞声不绝,就知道厉害,本来他们想着武松有两名女眷,不敢有所动作,现在有一个青面大汉保护,他们倒是不敢有所动作,就怕到时候这两人都不愿意给房租了,一人护送一名女眷出去,有谁能拦得住。
武松得到杨志的保证心中一宽,立即神清气朗,他一生中,打斗无数次,也经历了无数次艰难险阻,可没有一次如同今日这般的难堪。
以前打斗,大不了就是一死,今日却是面对手无寸铁的掌柜子和伙计,偏偏这些人言语恶毒,简直比让江湖汉子砍几刀还难受,却又不能动手,实在是窝气。
“糟了!”武松往身上一摸,书信还在快活林,此刻不要说自己不愿意回去拿,便是愿意回去,方才听了那两人说要回去料理李逵,自己一来一回,甚是凶险。
“嘿!不管了,到了那里,见机行事吧!”武松大步向着快活林走去。
再说李逵,戴了行枷,贴上封条,由董超薛霸二人,押解上路,前往牢城营安平寨。
半路上,三人在一棵柳树下休息,董超看得四下无人,从怀里摸出四锭银子,十两一锭,合共四十两,放到李逵怀里,说道:“李逵,你前世积德,今世结识了武都头,我们都是他的兄弟,这四十两银子,算是代都头送给你的吧!”
“兄弟,既然大伙都是自己兄弟,你何不将这鸟行枷也解开,到了牢城营安平寨再戴上,铁牛不会逃跑的。”
“嘿,你这浑人,虽说是充军,其实不过十余里路,连刺配都不用,此刻解开你行枷,难道走得一个时辰又给你戴上么?就这么点路,你忍受一下吧。”薛霸笑骂道。
他说完,从怀里摸出二十两银子,交给董超:“兄弟,既然你说代替都头送给李逵,也要算我一份!”
董超知道薛霸为人,除非他赌钱输了,不然也是十分大方,况且这些银子也是武松送的,他也不客气,收在怀里。
“两位兄弟,到了牢城营安平寨,铁牛恐怕就没机会再打开行枷了,你们就替我打开吧,能得到片刻的舒适也是好的!”
两人听了李逵的话,都相视一笑,觉得这人脑子是有点问题,也不跟他废话了,继续上路,午时便到了牢城营,只见上面大大的牌匾写着“安平寨”三个大字。
董超薛霸带了李逵到了单身房里,替他打开了行枷,薛霸笑骂道:“这不是给你打开了么?还说什么鬼话不能打开。”
“兄弟不知道,到了此处,定然会给人害死的!”
“呸!武都头费尽心思,花了一千五百两银子,才把你弄到这个好地方,你竟然说这等晦气的话语,真是不懂道理!”
“武松花了一千五百两银子!”李逵瞪大红眼,摇头道:“他还真是个蠢人!”
董超薛霸气得说不出话来,也不懒得理他了,自去找老官营下了文书,讨了收管,两人都不是很喜欢李逵,干脆也不跟他交代了,反正给了四十两银子,是做好了准备,十两孝敬差拨,二十两孝敬管营,十两留给他买酒买肉,算是仁至义尽了。
李逵松松手脚,寻思着:“他们都不知道我跟施恩那厮有过节,以为送我来这里便是最好,哎,既然是娘亲的意思,管他呢!”
李逵想到这里,索性躺在床上,准备大睡一场,还没睡着,就进来了十余名囚徒,李逵一下子坐了起来,红眼一瞪,骂道:“你们这些囚徒进来干鸟!”
“好汉,你何须如此凶狠,你自己还不是一样的囚徒,我们进来是一片好心!”一名囚徒说道。
李逵点点头:“你倒是说说,如何一片好心了?”
“好汉,你包袱里面,是否有带银子来?”
“呸!原来你安的是这种好心,老爷自然是有银子了,都是留着喝酒吃肉的,若然你们要打主意,也行!”李逵裂开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笑道:“到了老爷没银子吃肉的时候,便割你们的肉来吃!”
李逵本来就长得凶残,再说这等话,吓得十余人胆颤心惊,纷纷说道:“走吧,这人是煞星来的,我们何必在这替他担心呢。”
一名好心的囚徒道:“所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若然他受了苦,甚至丢了性命,大伙也是心中戚戚然,还是通知他一声吧。”
“什么兔子狐狸?”李逵侧着头说道:“兔子还可以,狐狸的肉太骚,吃起来不带劲!”
“嘿,原来是个浑人!”那好心的囚徒摇头道:“好汉,我们便直接说了,至于你怎么办,便是你自己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