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长辈们不是想做他干爹,就是想做他岳父。
习惯了。
对方喝口闷酒,瞅眼大美人,消气了,提供一个消息:“荣安和嘉宁的婚礼,你都没赶上。”
谢玄英不动声色:“实在脱不开身。”
“幸好没来。”永春侯也是勋贵,也在五军都督府任职,但完全不会掌兵,属于吉祥物,真正管的是宗人府。
他家对这个消息灵通,小声出卖了一个重磅消息:“荣安不肯让驸马进府,听说大婚之日,也……”
谢玄英吃了惊:“驸马怎么说?”
“别的不说,荣安驸马是个聪明的,也没对外声张。”永春侯的儿子说,“最近回乡祭祖去了,荣安也没跟去。”
谢玄英微微蹙眉,却没多问。
承恩公是太后的兄弟,他这大孙子读书也一般,最近过得生无可恋,实在不想听家长里短:“三郎,说点山东的事给咱们听,别老讲这种婆婆妈妈的破事。”
谢玄英很配合,简单说了平叛和抗倭的经历,听得他们啧啧称奇。
曹阁老家的三子感慨:“你可算混出头了。”
他爹是阁老兼任兵部尚书,自小便爱读兵书,弓马娴熟,曾和谢玄英赛马,不打不相识。因两人都读书习武,很有共同话题,算是好朋友。
他真心为谢玄英高兴,忍不住多说两句:“甭理谢二,他不如你。”
谢玄英举杯,两人对饮一盅,才道:“多谢你好意,但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曹郎一愣,惊讶道:“什么意思?”
谢玄英没有回答,只和他说:“有件事想和你打听,却实在冒昧。”
曹郎立即道:“这算什么话,你只管说。”
竖起耳朵吃瓜的三人,也纷纷表示一定守口如瓶。
谢玄英这才问:“两广总督张督宪,你可了解?”
曹郎道:“张家和我家有些人情往来,人却是没见过。”想了想,道,“听说是个极其能干的人。”
谢玄英点了点头,没再问。
接下来就是喝酒聊天,互相倒苦水,通通情报。
谢玄英灌得有点多,回去的时候已经醉了。
曹郎一身酒气回家,遭到妻子质疑:“这是同谁喝酒去了?好浓的酒气。”
“能谁啊?谢郎。”曹郎漱漱口,“我还算好的,他回去的时候人都站不稳。”
想了想,琢磨出意思了,“看着像顿闷酒,也不说话。”
曹少奶奶是丈夫的姨表姐,两人青梅竹马,虽新婚,倒也不生疏,奇怪道:“他这回立了大功,哪来的苦闷?”
曹郎说:“确实闷得很,而且听话音,谢侯有别的意思,对了,还和我打听张家的事。”
“张家?”曹少奶奶转动脑筋,“这是要和张家结亲?”
曹郎转过弯来,笑道:“这就对了,不然好好的,同我打听张家干什么?”他随口问妻子,“张家怎么样?”
曹少奶奶犹豫:“人是好的,我先前见过。她们家进京奔丧,好像是隔房的伯叔祖过世了。”
“那得服小功啊。”曹郎随口道,“明儿我和谢郎说一声。”
曹少奶奶感慨:“谢郎什么都好,唯独婚事坎坷了些。”
“可不是,人的福气有定数,这边多了,那边就要少。”曹郎洗过脸,往床上一躺,靠着妻子,笑道,“我虽样样不如他,可这会儿高床软枕,娇妻在侧,可比他衾寒枕冷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