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谢谢,剥开那颗大白兔奶糖吃掉。牙齿咬合,和软糖的甜纠缠在一起。
抬头看,她看到阿崇没有去拿那颗糖,是宁宇拿起了那颗糖,剥开,喂到了那个男人嘴边。她看到阿崇这才张嘴吃掉那颗糖,而且居然在看自己。
他一边吃,一边对她笑。
于是她也笑了下。
酒吧很吵,但面前这两个气场不太一样的男人周围却很静,他们似乎很熟悉彼此,连话也不必多说。
她忽而感到周围涌现出一阵暧昧湿热的味道,空气里全是。来源是他们,可其实他们此刻沉默着,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这气氛让人坐不住。
嘴里的糖甜得腻人。她看了一眼酒杯里的葡萄,识趣地说:“我好像该走了。”
宁宇看了眼时间,问:“现在这个点……有人来接你吗?”
她摇头。宁宇又问:“你住宿舍?”
阿崇拍了下他的头,“你管人家住哪里。”
宁宇笑了下,看回去的目光在她眼里居然有些低眉顺眼的意思,“好吧,我不说了。”
“你怎么不管管我。”阿崇语气散散的,“我好可怜,老婆天天忙,我没人管,还要在外面吃饭,什么人间惨剧?”
宁宇笑了下,轻声哄了句:“等下周他就忙完了,赢了奖金给你买果冻吃。”
腻死人了。她终于确定了,又心想,我不想吃狗粮。
但她好奇,问:“学长参加什么比赛?”
宁宇简短讲了那个阿崇听不懂的a。
她听完真心实意称赞了句:“学长真的好聪明……我一个外院的都听过你。”
宁宇好像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种赞美,阿崇帮他接起话——
“你这话不周全。再聪明的人也是要努力的,你只看到他的成绩就说他聪明,怎么不夸人家努力呢。安娜,越努力越幸运,你觉得那些聪明的人很轻松,但其实再聪明的人也要努力用功的。”他看了眼宁宇,“宁说是吗?”
宁宇笑了笑,“是,我运气很差,只能努力。”
她也只能说:“是啊,要努力。”
接着她看到宁宇放在桌子下的手动了动,可能以为自己看不到,但她觉得他应该是牵住了在说话的阿崇。
不知是为什么,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好像有一些酸酸的羡慕,带一些惆怅。她觉得自己心思不对,怎么见不得两个相衬的人幸福么?她转念安慰自己,不是的,我刚失恋,我就是心里有些怅然若失,看别人幸福也想哭。
他们会牵着手回家吧?他们有一个家。
她站起来道别。
高跟鞋是新的,穿着很不舒服,可能还磨破了脚。她喝得不少,面前这两个男人的面目在视线里有重影,两个影子缠在一起,不分彼此地缠在一起。
那一刻她突然很想自己的家乡,那一片草原。
最后他们还是把她送出了酒吧,还替她叫了车。坐上车前,阿崇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要再见了,陌生人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