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逸轩:“……”
漆黑的天与冰白的地,仿佛被空气从中划开,赫然分明,形成两个完全对立的世界。
……
晏汀知道邵准夜里来过,但不清楚二人讲了些什么,白芷半夜提着油灯来给她照明,晏汀早就已经换好便服准备逃跑了,她之前翻过一次朱家的墙院,现在倒像是轻车熟路,轻而易举攀上了高树。
只是这天实在不好出逃,晏汀一个脚下没站稳,就联同着白芷一并摔了下去,好在墙院外面积雪深,晏汀刚好又砸在了哪家小朋友堆砌的雪人身上,倒也没什么大碍,白芷给她拍拍冰粒,二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北街,一路向南逃。
白芷边跑边说:“老爷可怎么办?”
二人虽来洛阳有一年多了,可对洛阳城的路,除了从朱家到清风堂那块,还有清风堂到公主府以及瑾王府两条道熟悉外,北街几乎是完全陌生,再加上夜里路况不清,她就更加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晏汀左右两条道都仔细看看,她白日套过阿珂的话,估摸着应该往哪儿走:“应该是走这边。”
白芷疑惑:“小姐这是要去哪儿?”
她本以为晏汀是要逃跑的,可现在看来,她似乎是有目的地的。
难不成是去找瑾王殿下?
等上了主街大道,晏汀猛然间才想起,这条街不就是她刚嫁过来时,花轿走的那条街吗?往事不堪回首,犹如烙在心里的烙印。
晏汀不觉情绪低落,她的悲剧就是从这儿开始的。
白芷察觉到了,小手捏捏她:“小姐……”
晏汀反握她的小手:“放心,我没事,最黑暗的日子已经熬过来了,我没什么可怕的,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我要去报官!”
“什么?!”
晏汀眼神坚定:“我要把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
白芷脚步僵住,说什么也不走了:“小姐,还是别了吧,他们都是官官相护的,而是,这事要是传出去,您以后可怎么……怎么生活啊?小姐,您难道就不怕吗?”
晏汀更加坚定了:“怕,我自然怕,我害怕阿爹知道这件事,可眼下我已然顾不得这么多了,若我不这么做,我永远都摆脱不了他们,无论是邵准还是裘逸轩。”
“小姐……”
“可是我能想到的法子就只有这个了!”晏汀泪眼朦胧,“就算他们官官相护也好,我总要试一试的,我要去见府官,我请求他们替我做主。”
洛阳府官半夜三更被击鼓声吵醒时满脸的不爽,原本他是不打算理会这件事,或者是拖到早上,可师爷先行去看过,发现来人竟是晏汀,估摸着不是桩小事,府官一听,连忙穿上官服,从小妾的房间里出去准备开堂。
府官边走边系扣子:“你可瞧清楚了,来人当真是死去朱三的夫人?没瞧错!”
“没!”师爷帮府官戴好乌纱帽,“这小的哪能瞧错啊!当时礼部家薛姨娘的案子,朱夫人与小的说过两句话,小的记得清清楚楚,更何况,这天底下还有比她更标致的人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