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忆?”
似在询问。
宝忆捂着嘴,也不知怎的,看到他这幅样子,鼻子酸酸的。
虽然她知道周启会好,可还是觉得难受。
她吸了吸鼻子,喊:“大哥哥。”
周启又笑:“还是不肯叫我令甫。”
他手心躺着那枚黄玉印鉴,摩挲着,薄抿的唇微微勾着,清风朗月般的人物,端正着身子“目光”看向自己。
姜宝忆搬了个圆凳,乖乖巧巧坐在他面前。
眼泪啪嗒掉下:“令甫哥哥。”
周启一愣,旋即轻嗤:“令甫便是令甫,不是什么哥哥。”
“哦。”小姑娘擦了把泪,酝酿着又叫了遍:“令甫。”
“宝忆。”
空气里有微风挟着花香,是院里的荷花开了,很淡的味道。
“舅舅让我找你,把府里这个人也交给你。”
周启听完,凭着感觉抬头看她:“顾姨娘老家有个兄弟,被苏州吴旻用手段引他放印子钱害人,如今把柄落在吴旻手里,便借着他来拿捏顾姨娘。
你舅舅想来也知道内情,只是此事牵连甚广,若要盘查又怕打草惊蛇,你舅舅想引蛇出洞,将计就计,所以才会让你来找我。”
姜宝忆愣住:“大你真厉害。”
她根本不知道这些内情,只是舅舅让她过来时,说周启定会安排妥当。
周启思忖着,在心中将线索逐一整理后,渐渐有了眉目。
他先是找了近卫与人传信,要在苏州监视的暗卫增一倍人数,又摩挲着笔墨,用笔盲写了几个字。
随即密封好,交人带出府去。
如此筹划完,他又将整件事从头到尾细想一遍,确认没有纰漏后,这才松了口气。
吴家要宝忆,得不到便想借着弄到姜越来曲线救国,而刘相明面上是帮吴家,实则是想借吴旻之手,彻底盘查吴家资产,毕竟郑文曜的财物是刘相的心头大患。
还有呢,刘相仅仅是为了郑文曜的钱?
他处心积虑掺和在其中,钱物就能驱使?
刘相过于急迫的行动恰恰印证了他和陈旌的猜测,刘相已经发现周启的身份,甚至在暗中引导他去怀疑姜家,将他带往错误的方向。
也就是说,刘相与当年谢家冤案,必然脱不了干系。
当年的刘妃,后来的刘皇后,再到现在的刘太后。
先帝许她尊荣,许刘家权势,不是因为急着树立威望,培植新贵,而是用这些来粉饰太平,来安刘家人心。
仅凭许家怎么可能相处如此歹毒周全的法子,怎么可能顺利收回父亲手中兵权,然后在半路围剿屠杀?
刘全不同,他生性狡诈阴险狠毒,也只有他能煽动先帝行此秘事。